番外 卅七章 遗诏（上）

卅七章 遗诏（上）

多年以后，弘化帝董天启总是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个晚上；想起躺在沈青蔷shen边，侧着tou凝望的青涩的自己。淡淡的星光悬在她的耳垂上，董天启还记得有一瞬间怀中忽然躁动，他忽然很想吻上去，很想在她洁白而冰凉的pi肤上点燃一小朵一小朵灿蓝的火苗…可是最终，他却只是一直看着而已。

——青蔷果然是不一样的，他想；只是看着她，睡在她shen边，我就觉得快活了。

“…留在我shen边，”董天启说“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比任何人都待你好的。”

沈青蔷在星光下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只问：“你多大了？明年…该迎娶太子妃了吧？”

“不是太子妃，是皇后！”天启断然说dao，转瞬声音便低了下去，似乎满han抑郁“我不喜huan…不guan是姓李的还是姓什么，总之我不喜huan——但我会娶她的。”

青蔷笑了：“既然娶了她，就对她好吧。她是要陪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才不是！”董天启轻叱一声“现在我还没有办法亲政，我必须依靠他们；可是要不了多久，再过两年，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无论是外戚还是功臣，无论是豪门还是世家，我一个都不会依赖，一个都不会放纵——我会zuo一个主宰自己命运的真正的皇帝！我…不需要什么皇后，我只需要你…”“我相信…”沈青蔷慢慢说。“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

“我绝不会像父皇那样沉迷于鬼神，一辈子庸碌无为…我要整肃吏治，我要裁汰冗员，我要修三江两河，我要编古今书籍…总之我要zuo一个名标青史，即使人死了、名字也永远不死的传说中地帝王——青蔷，所以你要陪着我。你一定要陪着我！”

“…天启，你会是个好皇帝的…不过有一句话。我希望你能记住…”

“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忘。”

董天启迫不及待地说着，伸chu手，jinjin抓住青蔷的手。沈青蔷微微挣扎了一下，终于叹了口气，并没有chouchu手。

“shen为一个帝王，心里装着天下。就很难再装下任何东西了…可是，天启，我还是希望你遇到事情的时候多想一想，想一想别人的悲哀，想一想别人的痛苦——好不好？”

“…青蔷？”

“你会是天子，该有苍天地一样的xiong怀——在你痛苦地时候，迷茫的时候，天启。就抬起tou来看看天空吧，天的dao路不是惩罚，更不是报复，而是同情与宽恕…”

“…青蔷，我不懂…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青蔷在枕上侧过tou来，回应他的目光。那是从没有过的绝大的温柔，温柔如水。

“没关系，听不懂也没关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我相信。”

***

星移斗转，月落日升，天渐渐亮了。

黑夜与白天，各自有着奇妙地力量；它们是全然不同的世界。

最后一滴lou水在满苑枯黄的草尖上晞干之后，黑夜里那个稚nen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