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伯章面授机宜

刚退chu福宁殿，姚平仲就见一旁廊柱下的曲风朝自己zuo了个手势，连忙快步走了上去。他曾经在御前当过几个月近卫班直，由于高俅的缘故，和这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内侍押班jiao情也相当不错。

曲风匆匆把姚平仲领到了一间僻静的偏殿，这才笑dao：“好啊，一chu去没多久便换了一个七品官，将来打起仗来恐怕还要晋升，怪不得高相如此qi重你！”

姚平仲连忙谦逊了一番，突然想起刚刚引自己进gong门的那个梁师成，于是顺便问了两句。谁料曲风却沉yin了片刻，然后才daochu了一番解释。

“你应该知dao圣上一向喜好书画，这梁师成略通文墨，又能够写得一手好字，所以一向在书艺局当差。前些日子，不知他怎么冲撞了蔡相，便被贾祥发pei到福宁殿偏殿充当杂役，我看他年纪轻轻人又机灵，就多看顾了他一点，想不到他如此善于钻营。唔，内官不得擅自结jiao外臣，以后得空得告诫他两句。”

姚平仲原本便无意结jiao内臣，晒然一笑便丢在了脑后。

曲风也不再多提此事，左右看了看便压低了声音dao：“适才高相进去之前曾经吩咐过我，让你面圣之后先回家。姚帅原本准备告病辞了殿帅之职，圣上一直不允，但据大夫看下来，恐怕熬不了多少时日，你此番回来正好也让他遂了心愿。如若晚间有空，你就到高府去，高相会在那里等你。说是有要事jiao待。”

听到爷爷病入膏肓，姚平仲不觉心中黯然。他上次离京的时候就知dao姚麟时日无多，能够一直ting到现在。大约也是因为等着自己的缘故。

他勉qiangan捺住心中激dang地情绪，点了点toudao：“我知dao了。多谢曲大哥告知。劳烦你转告高相，晚间我一定去拜访。”

chu了禁中，他便立刻直奔姚府，进了大门便朝姚麟的卧室冲去，几个家人竟是拦都来不及。一进房间。他却惊讶地发现姚麟办坐着斜倚在床tou，看上去jing1神似乎不错，不觉喜chu望外。

“爷爷！”

“你终于回来了！”姚麟han笑点tou，招手示意姚平仲过来坐下，上下端详了一番，脸上喜se更甚“很好，姚家总算是后继有人！”

姚平仲只觉houtou哽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chu来。他在战场上固然是奋勇当先不惧受伤，可此时却分外神伤。shen为武将者。最希望的就是ma革裹尸战死沙场，这缠绵于病榻确实不是什么好死法。

“你爹爹当年将你托付给我，正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前程。所幸你也确实争气，不仅弓ma娴熟，而且在际遇上更胜人一筹。不满十八岁而升到七品武官地，你还是姚家tou一个！”姚麟爱怜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又叹了一口气“我地几个儿子孙子都不中用，既及不上你爹和你伯父，更及不上你。以后，姚家的命运，便要看你们这一脉了！大哥，有这样的子孙，你在天之灵也应该gan到欣wei了！”

听到姚麟这么说，姚平仲顿觉心中更是黯然，便想方设法地chu言转圜：“爷爷，你别这么说，大伯父他们…”

“好了，不说这些！”姚麟一口打断了姚平仲的话，用力撑了一下坐直了shen子“你应该已经面过圣了，圣上可有别的jiao待或是安排？”

姚平仲闻言立刻想起了那dao任命，脸se不由迷惑了起来：“圣上召见时，高相提chu让我去西宁州高永年将军麾下，说那边临近羌人战事不少，正好可以立功。可是我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对了，高相让我晚间过府一趟，应该另有jiao待。”

“唔。”姚麟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随即又微微笑dao“高相此举必有其用意，总而言之，他对你相当看重，决不会陷你于危难。只看他当初荐王chu1dao之前先让你和他接chu2，之后又让你去西征军内效力，便可知他步步为营地筹划功夫。唉，如若我当初没有一时兴起让你到他shen边历练，恐怕但是弃河湟的罪名，我们姚家人便会受到无穷无尽的牵连，如今总算是勉qiang挽回了。只可惜了你伯父…”

姚平仲也听说过，因为王厚下湟州青唐的缘故，当初赞成弃守河湟的臣子全都受到了牵连，或贬低或不用，自己的伯父姚雄也因此受到了牵连。此消彼长是很自然的事，再加上他如今人微言轻，只得保持沉默。

姚麟本就是一番gan慨，此时自悔失言，连忙调转了话题：“我的病拖不了多久，好在你不是我的亲孙子，否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泡汤了。我半辈子征战沙场，要是老来还要拖累后人，那岂不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