俅闻言抬，见姚平仲满脸忐忑，不由笑：“睡醒了？唔，已经快时了，你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我让他们添了两次茶都没吵醒你。”

大约是早早得了关照，他一府便被引到了书房，又有人送来了茶和一应心，然后便再也无人打扰，门外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他在路上原本就没有休息好，回来之后又是面圣又是回家探望，这一休息下来顿觉浑疲惫，最后竟不知不觉地合睡着了。

姚平仲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一睁开睛就几乎了起来。自己分明是在府书房，而书桌前正在奋笔疾书的那个人分明是俅！自己竟然会在这时候睡着了，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

良久，他终究还是惴惴不安地开唤了一声：“相！”

“好了，吃饱喝足谈正事。”俅莞尔一笑，然后便正了正脸“你大概在琢磨，我为什么会让你去西宁州。说实话，如今熙州短时间内大约不会再有战事，那里大军众多，西夏不会以此作为矛，反而是渭、延、庆三州更可能燃起战火。不过，你现在属于王厚麾下，我不想让你突然调到别，所以，西宁州便是唯一的选择。”

俅笑着了：“没事，你连赶了十几天路，自然是疲累，这都是我疏忽了，本应该让你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来得及。我看你大概连晚饭都没吃，那里有厨房刚刚送来的心，不必拘束，先垫垫饥！”

他随手掩上了房门，也不去打搅熟睡中的姚平仲，径直坐在书桌边看起了几封信。只是刚刚来那一，他便知姚平仲并未翻动过书房中的任何东西，只是这份心便不是普通少年郎能够得到的，因此看来，自己信任他并没有错。就着灯光，他便提笔开始写一封封回文，这都是几个幕僚挑选来需要他亲自答复的，毕竟，不是事事都能让人代劳。聚会神之下，他几乎忘了面前还睡着一个姚平仲。

“好了，别说那些妇人家安人的话！”姚麟突然大发雷霆，狠狠拍了一下床板“你是大事地人，老是在我病榻面前坐着算怎么回事？天不早，赶去用些心，待会早些去府候着，总不成要让相等你吧？快去！”

不像王厚童贯那般不以为然，姚平仲以少年之追随俅已经颇有一段时日，对于每一个指令都是毫无异议地执行，此次更不例外。他霍地站了起来，郑重地抱拳行了一个军礼：“相放心，只要我在西宁州一日，一定会小心防范！”

俅一推开书房大门便听到了一阵均匀的鼾声，先是觉得好笑，而后却又觉得伤。那些文官弟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只是诗作对，享尽家中荣华富贵，可这些将门弟呢？西军之中父几代人接连作战地不计其数，若非是这些人遏制了西夏羌人的势，又哪来的什么承平盛世？大宋崇文抑武没错，畏惧武将坐大危及社稷也没错，但这并不代表着，便能任由文官作践了那些武将！长此以往，这不是让将士们寒心么？

姚平仲本还想推辞，突然觉得腹中饥辘辘，只得讪讪地了。一连吞下三块糕，又痛喝了一气茶之后，他方才缓过气来，连忙欠谢。

“爷爷！”姚麟地弦外之音，姚平仲岂会听不来，顿时大惊失“京城名医遍地，爷爷的病不过是些许小疾，又怎么会…”

姚平仲顿时大惭，嗫嚅了老半天才起一礼“刚刚着实失礼了，还请相见谅！”

姚平仲百般无奈，只得了姚麟的正房，但实在没有胃吃东西，便径直去见几个伯父叔父和一堂兄弟。大宋武官因为征战沙场生死难料，因此素来多纳姬妾，往往孙众多。王韶有十，姚麟膝下也有五个儿，孙更是不计其数。他此次加官爵又是奉诏京，姚家众人自然是欣鼓舞，他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方才见完了大分亲戚，而后立刻不停蹄地赶往了府。

他见姚平仲听得聚会神，索又毫不避讳地解释：“知西宁州永年你应该知，此人麾下用了众多羌兵，为人又豪不拘小节，若是以前自然没什么关系，但现在我军克复青唐，与羌人结下了莫大的仇怨。西宁州乃是青唐重镇，一旦羌人来犯，里应外合也许还不至于，但只要永年率兵击，则难保是否会有危险。要知，前番西征王厚是主将他是副将，少数羌人对他们俩恨之骨，一旦事断无幸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