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二汗浃背。

王安石：“果是小才，李公多大的年纪？”

“那怎么个吃法？”

“我家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家里是杀猪的，我来这里是来送来。”说着李二把那“九转”给众人看了：“你们看，这大就是我娘昨日里杀了猪送过来的。”

“我属猪，十六。”

苏轼亲自把盏，为李二斟了酒：“李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才学，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王安石和苏轼都是“唐宋八大家”里有排名的，文学上的造诣那是不必多言，二人都是识货的行家，立刻意识到是遇到手了。

“李二？李公的大名总是要天下皆知的，莫说这过耳不忘的本事，就是能够为东坡居士修改文章这一，足够你傲世天下读书人了。”

李二哪里知应该如何作答，嘿嘿傻笑这接过盅儿饮了。

“我瞒你甚？我家就是杀猪的。”虽然这些人看不起劳动人民，李二却不认为杀猪是丢脸面的事情，反而是辛劳的母亲也比那些整日里诗作对的家伙要的多。

那时的酒都是用浸泡压榨之法酿造，酒度极低，和现在的啤酒差不多，用那么小的盅儿饮一天也不过是多跑几回茅房而已。

官儿，快搬张椅给这小哥坐了。”

原来苏轼所作的那念还是个半成品，原诗中还没有“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这句。自己只不过照记忆中的语句背诵了下来而已，如今反而成了为苏轼修改了。

司光看了王安石写在诗抄上的文字，赞叹：“果然英雄少年，小兄弟姓？上下如何？”

李二正纳闷儿，上首的王安石：“苏家兄弟的念气势是足了，不过起承未免生，转和也有些滞怠。李公加上“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这句，刚好连接下面的词句，真是神来之笔，画睛之句。”

初时苏轼就听李二把念了改动，几乎要暴起来，不过仔细一想“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英雄豪杰”那两句还真的是贴切，越想越有味，和原诗浑然天成，仿佛本就是这诗中不可或缺的一分。

“我说嘛，摊煎饼的怎能有这般的本事。”司光说。

“李公比还小的三岁，却有这般的才学，府上一定是书香门第，怎的来这里摊煎饼的小厮？”娘语音腻动人，听的李二骨也轻了几两。

“这煎过不是这般吃法的。”李二说。

众人无不愕然，娘也是一怔：“李公说笑了，便是打死了也不信府上是屠。”

县大老爷虽然不明白苏大人为何要给这摊煎饼的小厮座位，还是照吩咐了。

旁边的娘接了苏轼手中壶，为众人把盏，葱也似的白腻手指看的李边睛有些。

古时，那些学们最忌讳别人修改自己的文章，只有自己的宗师长辈才有这个资格。尤其是那些有了名气的才，更是把别人对自己文字的改动看成是莫大的侮辱。

李二嘴里还满着油炸的“佛手通脊”又夹了一块“九转”伸直了脖咽下去：“我可不是摊煎饼的…”

修改？哪里修改过苏东坡的文章了？

所以司光看了李二填上去的那两句，大赞小小的谷县“卧虎藏龙”

王安石却不似苏轼那样惊愕，拿起那煎饼：“英雄不问，生年总有尽时，豪杰莫老床榻，仗义每多屠狗之辈。市井之中果也有雅量至之人，李公的煎饼就是与众不同，端的是好手艺，”

既然人家给了座位，李二也不客气，一坐在王安石的旁边，反而成了司光的上首。

“我叫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