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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5)

着牛牛车走了。他想再跟她说说习题的事,她却说:“你没见我一脚水一脚泥的,裤腿管上都结冰坨坨了。这会儿怎么跟你说?”那大气,能冲他一个跟头。

而且…而且谢平还感到,这两天,齐景芳跟他说话的腔调也不同以往。急躁。不耐烦。甚至有些慢大。前天,她打电话叫他去。他对她说:“我还没打饭呢。大食堂快关门了。”她却说:“大食堂关门,还有我这儿的‘小食堂’哩!怕我还供不起你一顿饭?”他去了。她在西小院的月洞门边等着他,却没让他上院里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蹭!”她把他拉到院墙后边,嗔责道“你怎么又跟人家老白疙疙瘩瘩了?人家老白是政委老婆的老乡。陈助理员都让她三分。你不知道?你要这样…我可警告你,在机关可待不长。”就这味儿。

…出会议室。谢平在空空荡荡的林带里转了两圈,又到邮局去等了会儿邮车。邮车从福海县来。结果没他的信。向邮局的老宋借了几份投递剩下的旧报纸和旧杂志,靠在窄小的木制柜台上,走马观花地掀了一遍;又隔着装有铁条栏的窗户,看

一些妇女在下午的阳光里,在邮局门前的洋井旁边洗被子。她们把湿淋淋的被单拎得老高,呼嗵一下,又使劲摁到大盆里。然后又拎起,又摁下。圆活粗壮的手臂冻得通红。瘦削的脊背和肥大的臀部支在木桩似叉开的两条腿上。水珠在她们腰间的油布围裙上结成晶亮的冰块。褪了色的旧头巾由风吹落到肩上,她们便用潮湿的胳膊把它们扶扶正,又一次挺起有力的腰肢,拎起那早已发黄的白床单,用力把它们摁进满满一大盆的水里。虽然是冷水,这时也从她们结实的光胳膊上袅袅地冒起一股股白花花的热气。

给秦嘉要了两次电话,又都没要通。他便去找放电影的小刘。场部没新华书店,

一直是由放电影的兼卖书。老宁早吵吵着想张罗个书店。基建办公室也给看定了地皮,还给放了线,但到了也没盖得。墙起来八九层砖,撂那儿了。说是没木料,上不了梁,棚不起屋顶。计划内的那点木料,这一冬天给各配水点修理朽坏了的闸门,都还嫌紧巴巴的。所以,仍还是卖书跟放电影一起流动。谢平在小刘的书库里挑了

一本《几何习题集》,一本夏丐尊和叶圣陶的《文心》,一本清人潘荣陛写的《帝京岁时纪胜》,便向招待所走去。月色,把招待所大院染得幽幽的蓝。那树影、车影、房影乌黑地落在雪地上,衬得谢平的脚步声,格外清寂。

业务室只有两个值班的老娘们,捏摸着对方的衣襟,在议论今年场部商店卖的棉花的质量。齐景芳宿舍里有亮二他透过窗玻璃朝里张张,警卫班的一个小伙子在这儿串门。还有跟齐景芳同屋住的小金。再就没人了。那二人也不知在夺什么。小伙子腿骑着腿,把小金压在铺上,使劲掰她的手。小金扭动着身子,似在笑,又好似在骂。但听得出,没敢放开声来叫。谢平皱了皱眉头,心里叨咕了一声:“像什么话!”便敲了敲窗户。床上的二位吓一跳。小伙子先黄了脸,松开手,连连退到墙根前,呆那儿了。倒是小金顶事儿,翻身坐起,拢拢散乱的鬓发,嚷道:“不就是块破表吗?好像人家没见过似的。还你!”说着,真从手腕子上抹下一块钢丝弹簧带的半钢上海男表,扔铺口上。大概借此向窗外的“不速之客”“表迹明志”:他们扭在一起,无非为了这么点东西,别无他意。

“看见你们齐班长了吗?”谢平歇了一会儿,隔着窗户问道。

“是你呀!”小金听出谢平,忙出来开门。一边还在装腔作势地揉捏着手腕,回头给那个依然跟个木鸡似的呆站着的小伙子鼓白眼。谢平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正眼瞅人家,便讪讪地看着她那还趿在脚上的鞋,问道:“晚上评五好呢?”他本来是无心随口找这么句话来“填空”的,却不料从小金的回答里,他得知,服务班早五天前就评过了,名单和材料都报支部去了。

“谁这么诓你呢?我的姐夫同志…”小金取笑道。这时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没评五好?齐景芳在撒谎?她为什么要诓我?平日最受不了人骗的谢平浑身一下发热发胀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调料瓶。他几乎是立马猜到,这一刻,她准在西小院。他快步跑去。

果不其然,他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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