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人是鬼

十五

招商活动还没结束，市长林永qiang就提前从mei国回来了。在洛杉矶临时赶上mei国西北航空公司一班飞机，八月十九日下午三时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在虹桥机场一下飞机，等候在那里的市政府驻沪办事chu1主任就把一张飞省城的机票及时递到林永qiang手上，林永qiang匆匆忙忙再次上了飞机，当晚赶到了省城。从省城机场chu来，老婆来了个电话，希望林永qiang当晚不要走了，起码在省城家里吃顿晚饭，政府办公厅接机的同志也建议林永qiang先回家看看，林永qiang没同意，说是长山的天都要塌了，唐书记都急死了！遂直接从省城机场去了长山市政府第一招待所唐朝yang的住chu1。

林永qiang和唐朝yang年龄上相差十岁，关系却非同一般，长期以来pei合默契，是人们公认的一对黄金搭档。唐朝yangzuo省团委书记时，林永qiang是青工bubu长；唐朝yang在南坪市任市长时，林永qiang是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唐朝yangchu任南坪市委书记后，原打算安排林永qiang任市委秘书长，进市委常委班子，省政府偏看上了林永qiang，调林永qiang到省政府zuo了副秘书长，zuo副秘书长那年，林永qiang三十二岁，是几位副秘书长中最年轻的一个。去年六月长山换班子，唐朝yang由南坪调往长山zuo了市委书记，接王长恭的新市长是省经委的一位主任，这位主任上任不到十个月就垮了，此人在省经委任上的一桩受贿案案发被撤职审查。唐朝yang抓住这一契机，跑到省委zuo工作，把林永qiang从省政府要到长山zuo了市长，两个知gen知底的老朋友又成了一个班子的新搭档。因此“八一三”大火发生后，唐朝yang面对qiang大压力，ying没让林永qiang回来，说是家里有他和同志们ding着，要林永qiang沉住气，把该zuo的招商工作zuo完zuo好。

现在，这位到任不过五个月的市长回来了，回来面对这场弥天大祸。

赶到唐朝yang住chu1，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唐朝yang刚把省委书记赵培钧一行送走，看着林永qiang风尘仆仆走进门，嘴角浮chu了一丝苦笑，故zuo轻松地说：“永qiang啊，你还算有良心，到底提前从mei国回来了，有那么点同志加兄弟的意思！”

林永qiang连连dao歉：“对不起，对不起！唐书记，让你老大哥一人ding雷了！”

唐朝yang拉着林永qiang在沙发上坐下：“你知dao就好！这六天我和同志们可惨透了，从中央到省里一拨接一拨来人，一次次训话，搞得我们大气都不敢chuan啊！”林永qiang直咂嘴：“这么大的事故，伤亡这么严重，可以想象，可以想象！我在旧金山接了你的电话不是说了吗？不行就往回飞，我可真没有回避的意思啊！”唐朝yang叹了口气：“其实你回来也没什么意义，该chu的事已经chu了，不过多陪着挨些训罢了！想透了我就理智了，火灾事故要chu1理，今后的日子也还得过啊！”林永qiangtinggan慨：“唐书记，我真是幸运哩，碰上你这么个好班长，如果换个市委书记，肯定要我立ma打dao回府了，我毕竟是市长嘛，tou一个ding雷的该是我啊！”唐朝yang摆摆手：“好了，好了，别chui捧我了，给我说正事吧！”

林永qiang便说了起来：“唐书记，你们在家日子不好过，我们在国外日子也不好过啊！大火一起，各国新闻媒介全报dao了，对招商活动产生了很坏的影响！有些情况我也没想到：我们川口县养狐狸大hu崔百万把一份luan七八糟的材料弄到mei国去了，招商会上不少长山籍侨胞一再追着我问，类似遭遇他们会不会碰到？对我们是不是能够认真执行我国政府加入WTO的有关规则表示怀疑！还有那个长山机场，我们是作为良好的投资环境宣传的，那些长山籍侨胞本事可真大，竟然给我拿chu了一个统计材料，机场建成后，三年的总计客liu量不到一万人次，去年只有两千人次！”

唐朝yang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讥讽说：“这不都是长恭同志的政绩嘛！”

林永qiang的不满情绪上来了：“是嘛，到了长山我才知dao，像长恭同志这zhong大改革家的班真不能接！人家崔百万狐狸养得好好的，挣了七八十万了，你跑去瞎关心个啥？yingbi1着人家贷款盖别墅！现在银行cui着还贷，你又不guan了！还有机场，gen本就不该建，不到三百公里范围内已经有两个机场了，非要再建一个！”越说越有气“现在长山的市委书记是你，市长是我，这些麻烦收拾不好省委可要找咱们算账啊！王长恭又进了省委领导班子，算省委的一bu分，你说咱们找谁诉苦去？！”

唐朝yang苦笑说：“好了，永qiang，知dao没地方诉苦就别说了，还是向前看吧！再说，谁都不是完人嘛，chu现一些决策上的失误也免不了，长恭同志在长山zuo了五年市长，长山的变化还是不小的，这咱们也得承认，不能鄙薄前人嘛！”又关切地询问起了juti的项目“咱们那个坑口电站的合同签了吗？资金啥时能到位？”

林永qiang又来了jing1神：“签了，an合同规定应该在今年年底以前到位！”

唐朝yang往沙发上一倒，长长舒了口气：“好啊，这一下子可就是十五个亿啊，落实了这一个项目，你这趟mei国就没白跑，我这几天的雷也就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