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沧海liu 岁月稠

十三

陈唤诚接见的那两个年轻人并不是一般人wu。万驭峰二十八岁，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分pei到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工作，从报到那天起他几乎没有在机关里上过班，他的任务是到全国各地去明察暗访，扮演了贪官污吏克星的角se，足迹踏遍了大半个中国。由于工作xing质的不同，他养成了白天睡大觉，晚上chu外活动的习惯，他是以中纪委特派员shen份来河东的。田秀苗二十六岁，是中国公安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这次是以侦察员shen份被公安bu派到河东省来协助万驭峰的。这次执行任务，领导jiao待让小万和小田假扮成zuo电脑生意的一对小夫妻，这样便于在河东省秘密开展工作，一旦发现路坦平确实有问题，中纪委将派专案组进驻河东省。

三月一日下午小万和小田折回大野市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小万和小田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合适的房子住下来，然后迅速开展工作。

小万知dao这次河东之行调查的主要对象是路坦平和苗盼雨，当他通过白杉芸的揭发信得知苗盼雨在滨海也有一tao别墅时，他ma上想到那里很可能是路坦平和苗盼雨幽会的地方，在那里可能会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在大野市兜了一圈，熟悉了一下这座在改革开放中扮靓的城市，然后又来到滨海别墅区。为了便于监视苗盼雨和路坦平的行踪，他们决定最好能够在苗盼雨的别墅附近租一tao房子住下来。可是这里空房子很多却没有人租赁，在这里能够卖起房子的人gen本不会计较什么房租。只有靠近苗盼雨的别墅附近有一tao别墅空着。小田装扮成一个要租房的商人向别墅区wu业guan理chu1的工作人员去打听，问起租房的事，guan理chu1的人笑着说小姐你可真逗，这里的房子都是大富豪们的谁肯往外租？谁能看见那几个可怜的小钱？小田不死心，只好说：“我看苗盼雨苗总别墅jin挨着的那tao别墅不是闲着的吗？”

“那是天野一个大老板夏侯知的房子，不会租，绝对不会往外租。”wu业guan理chu1的人把tou摇得像拨狼鼓。

小田心想如果她在不亮明shen份的情况下去租一个大老板的房子肯定不行，如果亮明shen份纪律又不允许，反复思考，想到了王步凡。王步凡原来是天野市的市委书记，肯定认识私营企业家夏侯知，如果让王步凡chu面说是他自己住的，夏侯知肯定会满口答应。现在搞纪检工作的人一般是不向别人开口的，一旦开口谁也不敢拒绝，得罪搞纪检的人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现在的人有几个敢站在纪委书记面前说自己四面净八面光的。于是小田装着惊喜的样子说：“这就好办了，夏侯知是我表哥呢。”

保安先是有点吃惊，接着说：“那就好办，那就好办了，反正他的房子整天也闲着没人住。”

下午陈唤诚给他们写了王步凡的手机号码，小万准备和小田到外边去给王步凡打个电话，让他亲自chu面和夏侯知说。

此时王步凡刚刚从凤凰山回到省纪委，他本来是要把李宜民替换下来的，可是李宜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凤凰山，还劝王步凡回来，说任毅还在等着他给他安排办公室和住的地方。王步凡无奈只好回来，他和叶羡yang从电梯门口chu来看见一个人等在那里，可能就是任毅。任毅四十来岁，人很jing1干，是省纪委办公厅的主任。他见王步凡回来急忙说：“王书记，我叫任毅，这是您的办公室。”任毅说着话把王步凡领到挂着“纪委副书记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门口，帮他看了门又说：“省委招待所也可以住，你看…”

“哦不用了，我先住在办公室吧。”

任毅把一个手机和钥匙放在办公桌上说：“王书记，鉴于工作xing质特殊，这个手机是省纪委给你pei的手机，你原来的手机过一段时间应该停掉的。啊，时间不早了，王书记休息吧。”

王步凡点点tou，想叫他小任，忽然意识到小任和小人谐音，那么老任又和老人谐音，只好指着自己的司机叶羡yang说：“任主任，你把小叶安排到省委招待所住去吧。对了，我有一把钥匙这一把你拿着吧。”

“好的，好的。王书记，叫我任毅就行了。哦，对了，钥匙办公厅留得有。”任毅并没有让王步凡叫他小任，可能也在忌讳小人的谐音，中国的姓氏很古怪，有些姓氏加个小字和老字好听，有些加上会很不好听，有些gen本无法加，比如欧yang颂还没有听谁叫他老欧yang。

任毅带着叶羡yang走后，王步凡自己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收到了短信：有一zhong牵挂云知dao，有一zhong关怀雨知dao，有一zhong情怀我知dao，你注定成为我生命一到亮丽的风景，在其他地方再也没有找到。手机号是生的，王步凡正在纳闷，又收到一条信息：隔着不远不近的时空，我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你，就像今天的风chui着雨不肯停息，有风有雨请不要惊慌，那是我对你的问候和思念！温优兰。王步凡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她联系过，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忘记自己，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和温优兰联系，他们虽然有过一次风liu，并且还生有一个孩子，但是他知dao温优兰是刘颂明的老婆，他不想和她再有什么来往招惹任何是非。

这时办公任毅刚刚送来的那个手机响了，王步凡赶jin去接，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喂，是王书记吗？”

“请问你是哪位？”

“我的shen份暂时保密，我直接受省委书记陈唤诚同志的领导，工作上需要你的pei合和支持，你的手机号码是陈书记告诉我的，我们现在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解决。”

“哦，哦，是这样，你说吧。”

“滨海别墅区这里有一tao空闲的别墅，是天野市一个私营企业老板夏侯知的，因工作需要我们想租用一下，我们chu面说不合适，需要你chu面协调一下，你认识夏侯知吗？”

“我们是同学。”

“这样就好。王书记，我们还有三点要求：一，让夏侯知只能说是让他zuo电脑生意的表弟住的，二，不能让房主夏侯知到这里来打搅，三，让房主和保安jiao待一下，就说是他表弟和媳妇在这里住。哈哈…这是纪律，希望王书记能够谅解和支持。”

“哦，能够理解，肯定支持，夏侯知好像就在省城，我ma上和他联系。”

“那样更好，拜托了。”

“不客气，都是为了工作嘛，有事尽guan吩咐。”王步凡嘴上应酬着心里直犯嘀咕，面对河东省目前的复杂形势，他shen知自己这个纪委副书记在工作上的难度。他下午才刚刚换了手机号码，如果不是陈唤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给打电话的人，他不会知dao。于是又说：“我现在就和他联系，估计不会有问题，钥匙放在我这里你来取吧？”

“不，咱们暂时不见面为好，你让他把钥匙留在房门上就行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让他说是他表弟和媳妇在这里暂时居住。”小万这么说着，小田调pi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和他联系，尽快落实。”合了电话，王步凡笑着摇摇tou，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这zhong神秘兮兮的事情他还是tou一次遇到，既不能多问，还得尽快落实。他点了一支烟用原来的手机给夏侯知打电话：“猴子，在干什么呢？”

夏侯知已经睡下，一听是同学王步凡的电话就笑着说：“正和老婆亲热呢，搅了我的好事。”夏侯知的老婆小叶嫌他说的难听，在夏侯知的脸上拧了一下。

王步凡笑着说：“只怕你亲热不成了，省纪委要查你的账呢！有人举报你偷税漏税，情况还相当严重。”

夏侯知吓得一下子坐起来吼dao：“王步凡，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个纪委副书记，到省纪委上任的第一天就拿老同学开刀呀？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天野市政协常委…我…我什么时候偷税漏税了？”

“哈哈…没有偷税漏税你慌什么？猴子，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不是查你，是求你，我到省城没地方住，你也不关心关心？”

“哎呀，你就没个正形。刚刚开发的房子还没有卖完，想住几tao？”

“我又不养情人住那么多干啥？你在滨海是不是有一tao别墅？我就想住那一tao。”

“哎，没有见过你这zhong人，住别人的房子还要最好的，我算服你了。怎么不早说，吓了我一tiao。步凡，你别说这年tou谁能经得起查，只要一查，没有大问题有小问题，真要查不chu问题才怪呢？明天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今天晚上想让我冻死啊！”“胡扯，堂堂一个省纪委副书记会让你站在院子里，省委招待所不让你住？又在捉弄我是吧？现在下雨了，你没听见，雨好像还很大。”

“这是命令，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开车把钥匙送到别墅里去，就放在你的门上，告诉你也不是我住，是你表弟和他媳妇住！”

“又扯淡了，在省城我哪里有什么表弟啊？”

“猴子，你记住，第一，最近不能到滨海你的房子里去，第二，谁问你什么你必须说是你表弟和他媳妇在省城zuo电脑生意，住在你的别墅里，记住没有？其他你什么也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否则有人会要你的小命，这边的形势相当复杂，从天野调到省城的那个白杉芸已经被谋杀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猴子，你不要多问，知dao的多不如知dao的少，知dao的少不如不知dao。这个dao理你应该知dao，你就照我说的zuo就是了。”

“啊，好，好。”夏侯知听后一脸茫然，吓得说不chu话，只啊了几声。愣了一阵子夏侯知才说：“来省城也不和我联系，什么时候请你吃个饭。”

“饭以后再说吧，在这边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

“工程是谁给你联系的？”

“怎么，要审查我？”

“不是审查，是关心，你必须回答我。”

“是欧yang颂的爱人莫妙琴联系的，怎么啦？”

“没有什么，我害怕你上了贼船下不来。啊，赶快去执行任务吧，以后咱们再聊。”

“啊，啊，我现在在临河hua园里住，有空来玩，你现在肯定不好找。”

“是啊，有时间我去找你，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找我。”

“好，一言为定。啊！那我一旦有事情怎么找你？”

“这个我就不guan了，相信凭你猴子的机灵肯定能够找到我。”王步凡刚才并没有听见雨声，听夏侯知说下雨了，他推开窗子，窗外大雨倾盆，一片茫茫，他想打电话问一下刚才打电话的人在什么地方，又觉得不妥。他惦记着红星煤矿上的事情和李宜民的shenti，就关了窗hu走chu办公室来到省委办公大楼下边，办公楼大厅里静无一人，楼门口那几gen镶着大理石的柱子格外醒目，省纪委还没有顾上给他安排车辆，他从天野带过来的车竟然被门口的武警拦在大门外，他只好冒雨跑到自己的车边，司机开了车门，等他上了车，外过的西装已经被雨淋透了，他脱下西装放在车座上，命令司机向凤凰山方向去，因为李宜民还带病在经星煤矿指挥抢险，王步凡想去把李宜民替换下来。

…

万驭峰和田秀苗在滨海别墅区外的一个电话厅里避雨等待夏侯知，北方的三月初，夜还有点冷，天又下着雨，小田冻得shenti直哆嗦，小万望了一下小田，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小田shen上，小田没有拒绝，却目光怪异的望着小万说：“怎么，要示爱吗？我可告诉你本小姐是铜墙铁bi，刀枪不入，别指望在我这里占到什么便宜，假扮夫妻我已经够倒霉了。”

小万笑着调侃dao：“哎呀，自作多情了不是？我已经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决不娶漂亮女孩为妻，容易红杏chu墙，容易给丈夫dai绿帽子。告诉你想当年追我的漂亮女孩多呀…”

“有一火车吧？”

“嗯，多，岂止一火车。”

“chui吧，就你这小样？”

“我怎么了？少有的mei男子！哎，小田，你刚才说到小姐我怎么就想到了mei容厅，现在小姐可不是褒义词啊！我建议你以后把自己称为靓妹，不要称为小姐。”

小田又拧了一下小万的胳膊dao：“好啊，你竟敢把我比作那zhong女人，可恶！哎，小万，你是不是经常到那zhong地方去？小心得病啊。”

“没有，没有。哎呀，本帅哥没有什么长chu1，只有一个长chu1就是坐怀不luan，不近女se，因此二十八岁还是光gun一条，不过我不准备打一辈子光gun，也不准备找一个专拧本帅哥胳膊的靓妹zuo老婆。”

小田又准备去拧小万的胳膊，小万急忙嘘了一声，他们同时向滨海别墅大门口看，见一辆天野牌照的奔驰车在门口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肚子很大的人，向门卫jiao待了一阵子，然后开车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见夏侯知的别墅里灯亮了，又过了几分钟见那辆天野牌照的奔驰车从大门口驶chu来走了。

小田把小万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