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汇聚到井啼哭的遇难矿工家属越来越多，有些痛哭绝，有些哭昏在地，其情其景，令人堪悲。

满军听到了摆蕴菲刚才的话，他从摆蕴菲的办公室里来，心里十分矛盾，那天晚上在他家里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不给大煤集团通风报信吧，妻和儿在他们的手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如果给他们报信又愧对摆蕴菲，愧对人民警察这个称号。一会儿是妻和儿惨死的幻觉，一会儿是摆蕴菲平时对他的好，一会儿是一个警察的职业德，他的心绪得像一团麻，他望着公安局办公楼上的国徽泪了，想想妻和儿他也泪了…他思考再三，最终还是发了一个短信。

“是，我是，你哪一位？”

“啊，啊，打扰了，我没有事，等你有时间我再和你联系，这个事情最好见面再说，比较重要呢。李书记，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李书记，我会主动跟你联系的，我敢肯定大野市有黑社会势力，就是大野集团也有，说不定他们还有联系。我现在还不敢面，一面就会有人对我下手，我不想铁第二，因此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我的情况。”

李宜民和对方说再见的同时，对自己接的这个电话将信将疑，如果真像刚才那个人说的那样，铁了解一些红星煤矿发生事故的内幕，那么他要是找到铁，铁肯定会向他说实话的，如果红星煤矿有人，那么的又是些什么人呢？是商人？是基层？还是省里的有关领导？他艰难地抬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对司机说：“去老城区七号大杂院。”司机打了一把方向，小车从环城路上驶上老城路。李宜民要亲自去见一见铁，他了解铁的为人，也相信铁会跟他说实话。

“有这么严重吗？”

“哎呀，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矿上没有把人数搞清楚吧！”

“李书记，大野市公安局的摆局长不是搞了个局长接待日吗，今天是她在接待信访的群众，我打了她的电话，说要反映红星煤矿上的有关事情，并且是非常重要的，她告诉了你的手机号码让我直接打你的电话。李书记，咱们河东省纪委为什么就不搞个接待日呢？”

“这个…这个…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困在井下的一百九十九人可能全遇难，无一生还，有一名矿工下落不明，直到现在矿上也说不清到底那个矿工下井没有？因此搜救工作仍在张有序地行。李书记，现在的安全形势越来越严峻了，谁负责安全工作谁倒霉。原来这个安全工作是周姜嫄负责的，去年是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让我负责了。”季喻晖有些委屈，有些不满地说。

李宜民确实认识铁，铁曾经是他的徒弟，他也很想从铁那里了解一红星煤矿上的事情，于是就说：“你是不是觉得大野集团有什么问题？是不是知铁什么问题了？如果你了解什么内幕可以直接告诉我，也应该告诉我，你不会连我李宜民也不相信吧？你叫什么？也是一名矿工吗？”

李宜民是个最见不得伤亡的人，看着那片黑压压的尸，他痛心疾首，脚步蹒跚了一下，差倒。季喻晖正好这时来到李宜民的边，急忙搀扶住李宜民说“李书记，你怎么了？用不用送医院？”

李宜民满脑疑惑地来到老城区七号大杂院里，下车后见一个老在院里转悠，李宜民走上前问：“老哥哥，向你打听个人，请问铁在哪里住？”

“？什么人？什么官？”李宜民有些吃惊。

摆蕴菲风风火火从办公楼里走来来到车跟前，满军急忙开了车门，等摆蕴菲钻车里，他才急忙上车，摆蕴菲并没有注意满军的表情，而是命令般地说：“小满，走，去火葬厂，快！”

“我是红星煤矿的一名矿工，红星煤矿上有个叫铁的人好像你认识是吧，他是省劳动模范。煤矿事故那天早上，铁明明没有上班，矿上不知为什么非说他上班了，这几天铁又神秘失踪了，他会不会已经被什么人谋杀了？”

“可能是铁掌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吧，我目前对情况也不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里边有问题，不然他们不会下此毒手。”

“好的，好的，我立即带人去调查。”

离开医院，李宜民一脸憔悴，十分疲惫地上了车，重重地坐下，司机看了他一，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又知他是个工作狂，没有敢说什么，只是请示他到什么地方去。李宜民心中茫然了一下，然后有气无力地说“凤凰山”三个字。几天来李宜民几乎天天泡在红星煤矿上，中午他时间又到煤矿上去了一次，据抢险队员说矿下已经不再蹋方，巷正在疏通，上就会到达事地。

王太岳有吃惊地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谋杀一名矿工呢？”

“蕴菲，你不要声张，先把事实搞清楚再说，这个事情你必须亲自督办！可能不可能只有让实事说话。”

摆蕴菲又立即和尸检科的同志联系，她准备亲自带人到火葬厂去给铁尸检。

车走在山上，李宜民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李书记吧？”

李宜民十分疑惑地问：“季省长，我清楚地记得发生事故的时候孔矿长明明说井下被困职工是一百九十九人，现在怎么会是二百人？”

“好，我上去布置。”王太岳说罢退去了。

李宜民眯着睛，清醒一下脑，向季喻晖问：“季省长，红星矿这一次到底死亡多少人？”

“嗨，摆局，还是叫太岳吧，叫局长我不习惯。”

井有一个铁栅栏，上面写着“安全为本，质量第一”八个醒目的大字，红字写在白漆涂抹之后的铁板上，铁板后边就是那个吞噬掉一百多名矿工生命的井，黝黑的竖井井好像一张大哭的嘴，那个大嘴上边还挂着一个“大河市贡献大企业”的奖牌，极讽刺意味。

“好的，明白。”摆蕴菲接电话的时候满军就在她的边，满军听到了电话内容，他面的表情极其复杂，脸十分难看。摆蕴菲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官”这个词语，她也没有来得及细问。

李宜民又待说：“小菲，你可千万要把好关，决不能让他们把铁的尸火化。另外，我觉得你们从现在起应该把苗得雨和孔矿长监控起来，如果铁真是被谋杀的，苗得雨和孔矿长肯定是知情人或者是指使者，据举报者说大野集团煤业公司可能涉及官，你抓去调查，一有结果立即告诉我，我好让检查院传唤他们。”

“李书记，我相信你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我现在也只能提供这么一情况，铁知的情况比我多。我不是矿工，但我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我知铁是工段的段长，他应该了解事故发生的原因，并且还了解一些红星煤矿的情况，不是民，是官，因此他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至于死活我现在还不知。”

老说：“没有其他人，铁的老婆和女儿都去煤矿上了，刚刚哭着去。”

“有啊，省信防局有接待日啊，我们省领导经常接待上访群众呢！”

看来铁极有可能是真的死了。李宜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告别那个老，李宜民又想起刚才接得电话，就觉得铁的死可能真的有问题。他刚上车就打了刚才接的那个电话，那边是一个小姑娘接了电话，问了半天李宜民才明白是个公用电话，现在想找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也没法找了。他只好给自己的老婆摆蕴菲打了个电话：“蕴菲吗？现在有个事情需要你来帮忙，你现在立即带人去红星煤矿上，找到一个叫铁的矿工家属，铁可能也死了，死亡原因需要查明，铁的尸不能火化，要经过法医鉴定后才能火化，他很可能是被谋杀后才移尸下井的。”

“我们是基层，对基层的情况比较了解，可能真实情况要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啊！”“啊…你是怎么知我的电话号码的？”

“摆局长，到那里…”满军吃惊地问了半截，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司机不应该问那么多，已经违反规矩。

摆蕴菲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到那里

“我是老的朋友，老现在是否活着我不太清楚，反正矿上事的时候他确实还活着，他是三月一日早上被人叫去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这个事情他老婆可以作证，我也有证据，他们家住在老城区七号大杂院里。三月一日凌晨他还给我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还行。苗盼雨亲自理善后事宜，遇难矿工的家属还比较满意，目前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官就是一些官员的，据说还是一些领导，是谁我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有证据。”

李宜民看着那些可怜的矿工家属，脸苍白，表情悲哀，他本来想去安一下那些遇难矿工的家属，刚迈一步，得差跌倒。季喻晖赶把李宜民搀扶住说：“李书记，你应该保重哩。上车，上车吧。”他几乎是架着李宜民的胳膊把他搀扶上车的，并且一再嘱咐李宜民应该上回去休息。坐上车，李宜民又打神待季喻晖：“季省长，你是抓工业和安全的副省长，一定要好矿难的有关善后工作。赔偿的问题可是个政治问题，千万虎不得，也一定要让大野集团有个明确的态度，不要因为赔偿的事情激化矛盾，影响稳定。”

摆蕴菲在那边说：“啊，宜民，你说什么？谋杀？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我的都大了。你说谁谋杀一个矿工什么，有这可能吗？”

小车刚到老城路上，季喻晖给李宜民打来电话说：“李书记，在红星煤矿下边又找到一尸，现在死亡人数已经增加到二百人…”

“那好吧。太岳，我现在对周大海这个人是越来越不敢相信了，他现在在哪里？”

“啊…既然你现在不想在电话上说，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打电话给我，或者约个时间见个面，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我现在到煤矿上去开会离不开，你可以随时找我。”

李宜民对这样的理赔方案还比较满意，往车座后背上一靠，对司机说：“走，下山吧。”

可能患了白血病的消息后，心情是极其沉重的。他知现在骨髓移植治疗白血病是有希望的，可是正常人找能够对的骨髓都非常困难，况且他又是属于“熊猫血型”的那特殊人，对的难度和可能就可想而知了，医生的话无异于向他宣布了病危通知，或许从现在起他就只有等死了。目前大野市乃至河东省动不安，他还有很多工作要，他本不可能躺在病床上去安心养病，要治病也必须等陈唤诚从北京回来，也必须等大野集团煤业公司红星煤矿的事故有个了结。

摆蕴菲在给王太岳打电话让他过来的时候，满军悄悄退去了。

“哎，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怎么和你联系呀？”

“嗯，好像是去凌海天那里了。”

李宜民毕竟是一条汉，面对疾病，他没有萎靡不振，更没有对自己丧失信心，反而自己警告自己：李宜民啊李宜民，你是一个共产党员，是一个国家，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话你对别人说过多少次了？现在终于论到你对自己说了；你不是焦裕禄式的吗？焦裕禄不就是经常带病持工作的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正是焦裕禄的追求吗？

“啊？”李宜民吃了一惊，又了一下，看来问题真的复杂化了，他不想多说什么，又问：“他家里现在没有其他人？”

“他和凌海天怎么联系这么呢？唉不说他了。太岳，大野集团看来问题不小，现在有了新情况、新任务，咱们两个要分一下工，你吩咐下去，让你手下的人，一要监视凌海最近的一切动向；二要监视大煤集团的苗得雨和孔矿长，他们很可能谋杀了一名叫铁的矿工。”

李宜民心中一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反映这个情况？难你怀疑铁有什么不测？你能够证明铁确实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这个李书记你放心，苗盼雨已经明确表态，在理赔上一定要让遇难矿工家属满意，准备据以往赔偿标准再追加一万元。”

“哈哈，那个吗形势大于内容…我不想多说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没有来，当李宜民又来到红星煤矿井时，他被前的情景惊呆了：地上黑压压一片尸，就像是烧黑了的木桩，而“黑木桩”还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李宜民曾经下去过无数不清次的井往外搬运…

过了一会儿，王太岳来到摆蕴菲的办公室里，摆蕴菲十分严肃地说：“太岳，不，王局长。”

李宜民听了季喻晖的话，脑袋上像被谁打了一闷，他没有理会季喻晖的抱怨，只注意死亡一百九十九人这个数字，矿难一次死亡一百九十九人这是河东省矿难事故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这样的特大事故不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无法向全省人民待，无法向中央和国务院待。

老抬起吃惊问：“你不知？铁已经死了，在煤矿上死的，刚才他老婆和女儿已经去了。”

“现在遇难矿工家属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