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凡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没有接苗盼雨的话，也没有就昨天晚上查滨海别墅的事发表任何意见，随苗盼雨上了天首集团的办公大楼，一边上楼一般很随意地问着企业的一些情况。

任毅脸上的表情告诉王步凡，他对“调研”天首集团显得有些吃惊，以往凡是到天首集团去，都是省长路坦平提来的。最近河东省层的关系十分微妙，人人又知路坦平是苗盼雨的后台，路坦平刚刚去北京开会，省纪委就去天首集团调研，这合适吗？是不是会引起“”呢？这年纪委的一举一动总是特别引人注目，你到那里去，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什么人又犯事了？人们对纪委产生畏惧心理的同时也就不怎么迎纪委的人，但是王步凡既然奉命到天首集团去调研，任毅也不敢说不去，就小心翼翼地问：“王书记，咱们去调研什么？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王步凡平时和路坦平走得不一条路，在王步凡提这个问题上会不会再现什么波动？现在谁也说不准。因为王步凡的父亲突然辞世，他需要回去奔丧，就没有能够陪同边关到天野去考察。他后来也没有问考察结果，只是听林涛繁说边关等人对天野的经济发展给予了充分肯定，给天野集团的老总林君给予了褒奖。

“随便看看，我刚刚到省城工作，要对这里的情况要熟悉一下嘛，也就随便走走，不需要准备什么。”王步凡的态度看上去很随便。

任毅的脸更红了，他简直不知怎么向王步凡解释才好，又怕王步凡才生误解。苗盼雨和路坦平的关系，天首集团和省政府的关系，在河东官场是人尽皆知的，凡牵涉到天首集团的事情，人们都习惯于向路坦平请示汇报，不知王步凡初来乍到，他知不知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任毅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下：“王书记，咱们是到天野集团总还是到下边的厂里去？”

王步凡望着任毅反问：“任主任，你说现在的领导怎么那么好上镜？大一事也要兴师动众，我对那派是有看法的，我在天野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就很少上电视，经济不也上去了吗？你知现在群众怎么说？领导镜稠，群众必然愁，领导镜稀，经济上阶梯…哈哈很有意味啊！”任毅笑着说：“早听说王书记为人为官作风独特，今天我算是真见识了。”

来到天首集团办公楼前，绿树成荫，泉如，办公大楼霓虹闪烁，苗盼雨和南瑰妍已经笑容可掬地在门迎接了。望见苗盼雨和南瑰妍在门迎接，不由让王步凡有两吃惊，一是他今天来天首集团并没有事先通知苗盼雨，她是怎么知的？她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二是南瑰妍明明昨天晚上和薜永刚被抓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又放来，是谁把她放来的？

其实王步凡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想透，也不想向任毅解释那么多。望着任毅说：“走吧，走吧，我听说天首集团形势很大，办公大楼很漂亮，可是截止今日我还没有见识过，就到总去看一看吧。”

在河东省纪委，李宜民也在保护王步凡，他知查滨海别墅的事情比较大，因此在查滨海别墅时井右序和李宜民就不让王步凡脸。查天首集团采取象征的行动的话，也只能以视察工作的方式接天首集团。于是李宜民在病倒之前就把视察集团的任务给王步凡，事先还让任毅向苗盼雨行了通报。王步凡现在要到天首集团走一趟，又想起苗盼雨接到通报之后的表现，她带着南瑰妍亲自到省纪委登门拜见王步凡。还给王步凡带了两书，一是泽东批阅过的《二十四史》，一是金书《泽东宝典》，金书厚达六十页，黄金制造，是由中共党校版社版发行的。王步凡知苗盼雨的来历，对她还算客气，但是望着这两书面有难，慨颇多，怎么这些书现在也成了馈赠品？是对老人家的尊敬还是亵渎？王步凡一时还真不好给苗盼雨的行为定，就没有什么表态，只打哈哈。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事先好像有人组织似的，考察组的人刚刚住省委招待所，就有上

王步凡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井右序让他负责“考察”天首集团，但是他对天首集团内的情况知之甚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确实不能说“调查”两个字，只能用调研或者考察的方式去接近苗盼雨，接近天首集团。他走到纪委办公厅门，正好碰上办公厅主任任毅，任毅好像刚才是在看彩票，见王步凡的时候急忙把手里彩票装起来了。王步凡说：“任主任，走，咱们到天首集团去调研一下吧！”

陈唤诚、井右序、李宜民和边关他们有意保护王步凡并不是没有理的，陈唤诚此次京确实是向中组和中纪委推荐了王步凡任河东省纪委书记的事。就在查天首市滨海别墅的第二天，中组和中纪委来人考查王步凡，他们是先到天野去的，在天野住了一天，天野的群众对王步凡的评价很好，考察组的人又来到天首市向有关领导考察王步凡。

任毅仍然面有难，喃喃地说：“这个…这个…如果是随便看看，咱们不行去其他地方吧？”

送走苗盼雨和南瑰妍，王步凡急忙给李宜民打了电话，说了苗盼雨送金书的事，李宜民在那边说：“她确实给每位领导都送了一金书，这可给我们了个难题啊，收也不妥，退也不妥。步凡，合适不合适的标准是什么？是谁说的？我觉得不合适啊，这个等陈书记在北京开会回来再说吧，你先放在愉公室里。今天晚上还要开会，你下午到天首集团去一趟，只看、只问生产情况，不要表态，明天你可能还行陪边关省长到天野去考察煤电铝一化发展的事情。记住，不要表态，也不要摆一副阶级斗争的面孔，至少目前天首集团还是工业省战略典型之一，以后的事是以后，现在是现在，我们搞纪检也要讲究策略，并不是到哪里都是查人家的。“

“这…”任毅言又止。

到了楼下，任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王书记，是否通知一下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以往路省长去调研都带记者。”

南瑰妍抢着说：“天首集团给每位领导都送的有，陈书记的是秘书闵锐代收的，已经放在陈书记的书架一了，陈书记也是有名的廉政官员呢！”

王步凡其实已经清楚天首集团的背景了，但是他故意装什么也不知：“怎么？我这个纪委副书记没有到那里调研的资格吗？任毅，我们去调研，他有什么背景呢，难他天首集团是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办的？就是安南办的企业，只要在中国的地盘上，在河东省的地盘上，我都可以去调研啊，调研又不是调查案，你也太小心了吧！再说这是省委和省纪委的决定，你这个办公厅主任也太小心、太了吧？”

“为什么？天首集团难不让看？还是有什么不妥？刚才苗总还来请我呢，李书记也已经通知天首集团了。”王步凡的语气几近是质问的。

王步凡在电话这答应着，实际上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看来他的天首集团之行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王步凡笑：“我王步凡能和人家路省长相比？不必了，咱们随便看看，不要得那么复杂。”

王步凡用双手向后拢了一下自己的背，又故意说：“任毅，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到天首集团调研一下，路省长就不兴了？天首集团是路省长办的的？我可是没有听说啊，难天首集团只允许路省长去调研，就不允许我们去调研？”

苗盼雨见王步凡一幅难堪的样就冠冕堂皇地笑着说：“河东的群众都知王书记清廉，但是我们天首集团送《泽东宝典》可不是行贿，是为了继承和发扬泽东思想。王书记，《泽东宝典》是中央党校版社版发行的，一一万多元，全球五百的发行量标志着这全书的弥足珍贵…如果我送你黄金《清明上河图》可能不合适，送《泽东宝典》呢，我认为是比较恰当的。”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王书记，你是否知天首集团的背景？”任毅低着说，不过他好像放心了许多。

任毅的脸红了一下：“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路省长不兴。”

王步凡觉得婉拒和收下都不合适，就随便翻看了一下。苗盼雨却伸手说：“迎王书记到天首集团指导工作，你好像还没有去过我们天首集团吧，随时迎嗬！”看样苗盼雨对访友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不准备久留，好像要急于告辞了。王步凡伸手与她握手送别，当南瑰妍和王步凡握手时，王步凡的神有责怪之意，南瑰妍的神有些神秘。

任毅仍然显得极不情愿，但是不敢不听王步凡的话，磨磨蹭蹭到办公室里提了包跟随着王步凡下楼。

苗盼雨毕竟不是一般的人，尽王步凡心中的疑问没有在脸上表现来，苗盼雨好像已经猜到了，就主动说：“王书记和南瑰妍是老朋友了，我曾经通过她向你讨要过书法呢，现在就挂在我的办公室里。唉…昨天晚上南瑰妍去拜访薜厅长，不知怎么就造成了一小误会，我让刘颂明书记跟井书记说了说，把瑰妍放来了，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刚刚去看望了病中的李宜民书记，也是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