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企业宣传干事培训班的账一直还没有结清，这是一项专门活动开支，an规定先由bu里向财政局打报告，财政上批了，就可以活动了，活动结束，再拿明细账单去结总账。这个明细的账单，是万丽和bu里的会计一起认真zuo好，并反复he对过的，但是bu里的会计去了三趟，都被李秋打发了回来，只得jiao还给万丽，说，万科长，你自己去吧，我是搞不定了。万丽tou一次去的时候，李秋只瞄了一yan，就说，拿回去，你动都没动就拿来了，你以为我guan钱是看人touguan的，就算看人tou也看不到你。

万丽忍气吞声回来又重新再zuo了一下，再去的时候，万丽是带着点儿气去的，也是凑巧，正好另一个单位也有位女同志在李秋那里等报批，很顺利，一会儿就谈妥了，万丽看李秋今天脾气好，以为自己也能过关了，所以尽量压着自己的不满，还带笑讨好李秋，说，李科长，计bu长批评我了，一点点小账，到现在也结不清楚，我说幸亏李科长guan得严，要不然差错就大啦。李秋又看了看账目，仍然用那尖利的爪子一推，还是那两个字，不行。万丽说，李科长，我重新zuo过啦。李秋yan睛看也不看她，只哼了一声，说，你是换汤不换药。就再也不理她了，自己办起公来，把万丽晾在一边，十分尴尬。

万丽本想一走了之，但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已经跨chu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回tou瞪着李秋dao，从牙feng里吐chu几个字：还说不看人tou？你就是看人tou给钱！李秋tou也不抬，冷冷地说，对，我就是看人tou给钱，我还狗yan看人低呢，你能拿我怎么办？万丽急dao，我叫计bu长来跟你说。李秋说，别说计bu长，bu长局长我见多了，有本事你去傍上平剑刚，叫他给你批条。看万丽愣了，李秋又说，我告诉你，别说平剑刚的条，就是平剑刚自己来，我照样叫他回去。

万丽气得嘴chun直哆嗦“哗”的一下，竟把账单撕了，李秋却毫不动容，仍然冷冷地dao，撕账单？好啊，你厉害，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撕账单呢。你撕，撕了你还得重新zuo。万丽停顿了片刻，突然间就“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惹得隔bi科室的同志都来看热闹，李秋却是铁石心chang，仍然无动于衷，说，哭，谁不会哭？万丽把撕烂了的账单扔到李秋面前，转shen跑了chu去。

万丽没有回宣传bu，她跑chu了市委机关大院，到路边小店，给康季平打电话，直接打到了康季平的办公室，正好是康季平接的电话，她也顾不得那边说话方便不方便，没tou没脑就说，康季平，我不干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耳边回响的是当初叶楚洲说的那句话“老子不干了”听得电话那tou康季平说，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万丽houtou一哽，说不chu话来。康季平说，你等着我，我ma上过来找你。

一见到康季平，万丽脱口就说，我很后悔没有跟叶楚洲走。康季平说，你以为你跟上叶楚洲，就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了？万丽说，我气受够了，我不想再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dao了。康季平也没有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说，当你觉得jian持不下去的时候，再jian持一下，可能希望就在你面前了。万丽气dao，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也不想再相信你，过去就是因为我太相信你，才使得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进退两难。康季平宽厚地笑了笑，说，但也有几次，关键的几次，你没有听我的意见，可你自己作chu的决定，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嘛，这说明我们还是有相当一致的思想水平呀。万丽知dao他指的是什么，不由说，叶楚洲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你怎么会知dao？康季平说，你又忘了？我说过，我会关心你一辈子的。

万丽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是的，叶楚洲跟我谈过以后，我没有来问你，我是想替自己作一回主，如果问了你，你肯定是不赞成我去的。康季平说，所以嘛，最后是你自己决定不跟叶楚洲走的，你还赖我呀？万丽的yan泪又han在yan眶里了，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到了康季平面前，她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在和叶楚洲相chu1的过程中，她也曾经觉得叶楚洲和康季平有一些相似之chu1，但慢慢地，她越来越gan觉到，叶楚洲和康季平是不一样的，虽然叶楚洲有时候也像康季平一样关心她，他说话的方式甚至都有点像康季平，但她在叶楚洲面前，却从来没有想哭的gan觉，没有ruan弱无助的需要扶靠的gan觉，相反的，在叶楚洲面前，万丽会有一zhong斗志，会觉得自己很jianqiang，会觉得自己是战无不胜的。

康季平见万丽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伸chu手去握住了万丽的手，万丽没有动弹，也没有将手chou回，就这么停了好一会儿，康季平说，万丽，你还年轻。万丽说，我不年轻了，年轻人进来了一拨又一拨。康季平说：万丽，再等两年好不好？我陪你一起等，如果两年还没有转机，我支持你走，我陪你一起走，如果到那时候我还活着。万丽气dao，你luan说什么。

万丽回到办公室，柳科长说，万丽，你怎么和李秋吵起来啦？万丽哼了一声，说，恶人先告状。柳科长说，计bu长打过电话来找你，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万丽就过去了，向计bu长说明了情况，最后说，计bu长，我保证没有说半句假话。计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