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与时间的关系是宇宙最后的底牌之一，古往今来无数的智者为了翻开这张底牌而惮竭虑。但是某一天，当某一位智者最后一次回首那些折磨了他一生的无数线索时他突然发现这张底牌消失了。于是他顿悟到时间与空间只是两个概念中的幻象，它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真正存在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能量以及能量的动。宇宙可以没有空间与时间（比如它诞生的时候），但能量却万古长存。

"飞刚刚结束，一切正常。探测已经发。"红简洁地说，他尽量不去看猫满脸的讥讽表情。

何夕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每一次重温威廉姆留存的日记对他来说都是难言的痛苦。何夕曾经试图不要这么，但他很快发现这将导致另外一痛苦。因为这些日记记录着他的，如果离开这些文字，何夕便无法知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在何夕生命中的前三十年，除了照顾他生活的电脑之外他无法与任何人，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宇宙中一粒无的灰尘。何夕曾经不止一次地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有一两次若不是电脑及时发觉他就成功了。聪明的电脑后来自行总结了一个规律，那些日记虽然每次都令何夕痛苦不堪，但却能很意外地令他挣脱死亡的诱惑，于是电脑便不定期地自动播放那些日记的片断。从某意义上讲正是电脑的这个举动才使得何夕活到了今天，但是这个举动也结了另一个果实，那便是仇恨。世上有无数的仇恨，但如果仔细分辨便会发现其实只有两。一仇恨使人蔑视生命，别一仇恨则使人顽地活下去。

…

一声啼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何纵极像是被电击中般低朝妻怀中看去，那是一个尚未足月的婴儿。一丝痛楚的神情浮现在何纵极的脸上，但只是一刹那而已，他低声絮语，"何夕，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我什么都还没得及给你，如果来生我们还能成为父的话我保证一个好父亲。"他抬起惨然一笑，"他还什么都不懂，还不知害怕死亡，这倒是让我心里好过一。"何纵极挥挥手说，"你们走吧。"威廉姆挥泪退下，心中已知此去便是永决。何纵极挥动的手停在空中，久久不能放下。就在此时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貌的斯拉夫妇人突然奔上前，将襁褓中的婴儿到威廉姆的怀中。"带他走。"妇人凄惶地嘶喊，然后她迅速退却到何纵极边，扯住了他的衣袖。何纵极用力挣扎想上前夺回婴儿，但居然无法挣脱，末了他仰叹气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又能到哪里去呢。"威廉姆不久便意识到何纵极预见的正确。叛军攻占首都后何纵极夫妇双双从容就死，但是叛军发现何纵极的死反而加大了他的影响，世人都知何纵极的儿尚在人间，有人开始借着他的名义组织力量对抗叛军。谁都明白消灭这影响的最简捷的方式便是找到这个婴儿并且杀死他，于是大搜捕开始了。威廉姆很快发现世界之大已经无容，他和最后的追随者们带着何夕四躲藏，但只持几十天之后他便知自己面前只剩下最后的一条路。

"银河系直径超过八万光年，恒星数超过一千五百亿颗，你是不是准备全都探测一遍。"猫捉地开，"好在我的寿命还有至少两千年，只是不知我们的王殿下有没有福

想，我很愿意在这个梦中死去。"何纵极回凝视自己的妻——一位貌的斯拉夫族金发女，她像牙般洁白贵的面庞上清楚地显示赴死的决心。

三

以聚变反应为能源的飞船的飞行寿命几乎是无限的，同时，只要能源足够，和氧气都可以循环使用，生命代谢的产又可以重新制成。一句话，能源足够的飞船在某意义上讲相似于鲁滨逊飘记中的孤岛。威廉姆怀抱孤儿，仰注视前耸云的飞船，禁不住潸然泪下。与鲁滨逊飘记中不同的是，现在就连这座孤岛本也将是飘的。它面临的不是风暴，而是宇宙间永无止境的幽暗空间以及无数潜藏的危险。

飞的原理在本质上是能量的瞬间转化。

"宏围"是菲星人的能源尺度，在他们中宇宙间的距离是以能量来计算的。如果一个宏围的能量能够将某个送到二十光年之外，那么两个宏围的能量则可以将同质量的送到四十光年之外，但两者所的时间都是零。这便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