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当何夕情绪激动的时候，琳是寥寥可数的几个能令他平静下来的人之一。何夕一向认为，漂亮女人不少，但“丽”的女人却是罕见的。漂亮只涉及外表，而丽与否却关乎整。琳，则是何夕见过的女人中称得上“丽”的少数人之一。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政府内对于这系统持反对意见的人一直占大多数。另外还有件事，”维康耸耸肩“的确有人说你是希特勒第二。”

这时，琳从门外走了来。她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明眸晧齿，长发飘飘，一得的衣服将的材衬托得恰到好。看到何夕正在她父亲面前发火，她一时有不知所措“怎么吵上了？好象你们俩一见面就没有清静的时候。”

四

何夕撩起自己额前的发，指着那黑说：“那得等到你们批准给所有人都装上这个东西才行，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还是穿着衣服的。”他顿了一下“到时候给你选个白颜的天线，跟发匹。”

何夕冷笑声，情绪有些激动“如果当年有‘审判者’系统的话，希特勒本就上不了台，他脑里的那些东西如果预先让德国人民见到的话，又哪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门铃响了。何夕满怀期待地快步上前打开门，然后他看到了琳如的笑靥。她手里捧着一壶腾腾的咖啡。

“你想把我们拉来你的挡箭牌？”

“我已经说服政府给你追加了一些经费，不过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政府方面由我去努力，你们专心搞好自己的研究就可以了。”维康说到“专心”两个字的时候，颇有意地加重了语气，让何夕不由得到一阵心。

“我只认这一，那就是，任何人都无权透视他人的内心。”

何夕一下来了兴致“我知政府以前试验过一个类似的系统，只是后来因故。你为什么要和自己曾经努力的目标过不去？”

“我敢肯定，只要实施这个计划，我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会被说成是法西斯和希第二。但我是不会后悔的。‘审判者’虽然防不了天灾，但绝对可以避免给人类带来大灾难的人祸。实际上，人类到现在为止的历史完全就是一本糊涂帐，我认为，仅仅依靠像中国古代的司迁样的几位敢于拼命的史家是无法还历史以真面目的。脆弱的真相常常无法得到保留。”

上午八十分，何夕走位于基地主楼的一号实验室。在过里，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喧哗，中间夹杂着蓝一光的声音。何夕好奇地向窗外望去，只见保安正在阻止一群人基地，他们手里都举着抗议条幅，上面现最多的几个字是“神圣思权阵线”——看起来像是一个新近成立的组织，显而易见，它的目标直指“审判者”［

“没有人会理解。”何夕接说“没有几个人会喜把自己脑里的东西翻来晒太，即使里面早就长满了霉菌。这也是我愿意同政府合作的原因——如果政府不通过立法来推行，我是毫无办法的。”

看着崔文，何夕心里突然有很奇怪的面对老友的觉。何夕知个中缘由很简单——崔文像极了十年前的自己：那语气，那自以为只要手中握有真理就敢向整个世界挑战的、让人想笑却又有几分动的激情，还有那脸红的样、飞扬的神。何夕目不转睛地盯着崔文的脸看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喜上这个“持不同政见者”了。

维康想了一下“但愿人们能理解这一切。”

何夕呆立着，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大声对那个潇洒的背景喊：“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亲看看狂人的覆灭？！”

崔文真的到愤怒了，何夕莫名其妙的态度让他无法平静下来，他大声说：“尽你现在是一个名人，可是在我看来，你表现得既狂妄又虚伪。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也许你自以为自己正在扮演一个救世主的角，但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启动你的系统只会禁锢人类的思想，把所有人都变成脑空白的伪君和卫士，后果比中国古代的文字狱要严重百倍。你的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说完他转离去，背景竟然潇洒得令人过目难忘。

何夕捺住心中的失望，然后便听到了门锁碰撞的声音。他掏香烟正准备上，又忽然有些犹豫了，因为屋里还残留着一好闻的味，何夕知，那是琳最用的夏奈尔香。十年前，他在事业上放逐自己的同时，也将自己放逐到了情的荒漠地带；但十年后的今天，在这个值得纪念的夜晚，某沉睡的东西却在他的心中不可抑止的苏醒了，让他切味到，自己三十六岁的上其实还蕴藏着一让无法抵抗的激情。

维康走后，屋里就只剩下何夕和琳，琳看了他一，说：“如果没有别的中，我先去了。”

实验室墙上的大屏幕正在演示记忆的质过程，实验的样本采自两天以前，受试对象同以前一样，是何夕自己。何夕愿意看到自己内心的不可见的记忆被“审判者”系统通过可观测的质运动制取并归纳成条理清晰的内容。何夕曾经时间专门考证过人类对自思维的认识，结果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世界上许多民族最早都曾把心脏当成思维官。比如，中国古代的大哲学家孟轲就说过：“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认为，心脏是思想和觉的官，而大脑的作用只是让来自心脏的血冷却而已。公元二世纪的时候，希腊一名叫盖的著名医生开始认识到大脑是思维的官，但大脑究竟是如何产生思维记忆的，对他而言还是一个不解之谜。直到十九世纪之后，对大脑功能的研究才真正走上正轨，通过法国医生布罗卡、俄国生理学家贝兹、谢切诺夫、甫洛夫等人的不懈研究，大脑的神秘面纱被慢慢揭开了。何夕想到这些先行者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很自然地升起一仰慕之情，因为他现在就站在这些人的肩膀上。但他同时也不无自信的想到，自己很可能将成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思想争战的终结者，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揭开大脑思维记忆这千古之谜的第一人。

最后冲破封锁来到何夕面前的是那群人的儿——一个叫崔文的年轻人。何夕知，以现在人类的心智平而言，没有谁会愿意让他人探知自己的内心世界。但常人隐私无非分两，一是于人无害(但可能于己有羞)的，一则是于有人害的。前一隐私完全受社会步程度的影响，而后一隐私，无疑是正义社会应该千方百计调查清楚并提早预防的。何夕认为，当“审判者”系统获得广泛应用之后，人们的思想将随之发生极大地改变，届时，人们对他人的一些闪念之间的恶念将会宽容得多。

单从相貌上看，三十、蓄着络腮胡的崔文可以说是相当引人。“男人”不在为什么何夕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词，一丝捺不住的笑意从何夕的嘴角漾开去。他告诉崔文：“我觉得你们并不清楚什么是‘审判者’。”

崔文摆摆手“请不要用这居临下的态度和我讲话。在这个问题上，我并不认为你比我懂得多。我曾经在政府的一个实验室工作过，和你的研究方向是一样的。”

屏幕上是分脑细胞的三维显微图象，可以作任意角度的旋转和任意比例的放大，双及任意比例的时延。如果何夕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把镜推到其中的某个大分内去作一番游历。实际上，何夕之所以能取得目前的成果，与前这分辨率达到氢级别的计算机住址显微技术是分不开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人们已经知人的思维和记忆都是由大脑的多个位来共同负责的。就记忆而言，大脑层的颞叶和额叶以及海都与记忆的产生有关，即当这些位受损后，人将无法记住刚刚发生的任何事情，但不一定会遗忘以前记住的事。研究发现，长期的记忆对应着神经元细胞的结构改变，正是这一成为了“审判者”系统的理论基础“审判者”正是通过分析神经元细胞的这结构改变来制取人的记忆的。几年来，何夕领导的这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