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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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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

包括这个世界在内的一切其实都可以看作是一zhong假设

——摘自《虚证主义导论》



“当我们说世界存在的时候,其实只是说我们认可它存在的假设条件。”pi埃尔教授在黑板上很利索地写下这句话,伴随着粉笔磨ca时发chu的痛不yu生的吱吱声。讲台下的情形和平时一样热闹异常,学生们都在高兴地干着自己愿意干的事情。不能说大家没有上进心,gen本原因在于上进心再qiang也没用。因为无论多么认真的学生,面对pi埃尔chu的考试题都不可能gan到轻松―如果有谁能够得到四十分以上,那都是很可以大大得意一番的。pi埃尔讲的学科是一门选修课,从教材到讲义似乎都是他自己编写的。谁也不知daoshen为wu理学教授的pi埃尔,脑子里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冒chu了那些奇怪的思想,但大家碍于他是掌握全系学生生杀大权的系主任,而且还听说他和雷诺校长沾亲带故(这多半是有gen据的,否则,再开明的校长恐怕也难以容忍一个系主任像pi埃尔这样胡作非为),所以都不敢多说什么。于是,从上学期开始,系里便多了一门谁也不敢不听、但谁也听不懂的名为虚证主义的课程。何麦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这是他提前半小时才抢占到的位子。当然,他没忘记给安琪也占了个位子。如果听pi埃尔的课不幸坐在前排的话,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噩梦。因为pi埃尔仅次于胡思luan想之外的第二大嗜好便是孜孜不倦地提问,而他选择提问对象的工ju是一gen轻巧的C60教鞭―随便指着谁便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让pi埃尔先生鞭长莫及的后排区域自然成为了学生们的首选。现在何麦就坐在这样的位置上,jin挨着靓丽可人的安琪,面有得se地看着前排那些如丧考姚的晚到者。chu1于这zhong隔岸观火态势下的何麦,首先在心理上是没有负担的,而也只有在这zhong时候他反而可以听得进pi埃尔的几句讲话。比如现在,他就听到pi埃尔正在信誓旦旦地宣称整个世界其实都可以看作是虚妄的。“它也许只是一zhong假设。”pi埃尔说“比如中国古代,有一个叫庄周的人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醒来后他就想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蝴蝶,而作为一个人的自己只是这只蝴蝶所zuo的梦。这个问题在逻辑上是无法证伪的,如果我们认为庄周就是一只蝴蝶,也能够完全自洽地解释整个事件。正因为如此,这个问题千百年来还常常引起争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说,世界可能只是一个梦境,或者说是一个假设。”对于pi埃尔的这些奇谈怪论,何麦的第一个反应其实并不是想笑(实际上他主要是不敢这样zuo),而是更多地从中悟chu了某些诀窍,他甚至判定自己得到的才是pi埃尔的真传。无论如何,pi埃尔是第一个敢于将世界建立在假设之上的wu理学家(这zhong事以前只有哲学家才敢干),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都可以称得上一代宗师。何麦这个人别的本事没什么,虚心好学的品质还是有的,这次自认shen得了pi大师的jing1髓,得意之中竟然眯着yan睛摇tou晃脑起来。何麦错就错在忘记了自己的shen坯十分高大,他这副陶醉模样一不留神就全然落在了pi埃尔yan里。要知daopi埃尔先生自从在此登坛说法以来一直都自叹曲高和寡知音难觅,今日冷不妨见到一位识得个中三昧之人,恰如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惊喜之情霎时间溢于言表。昔年我佛如来在灵山会上拈hua示众弟子皆不明其义,只有mo诃迩叶破颜微笑。于是,佛祖说:“吾有正法yan藏.涅架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mo诃迎叶。”这与yan前情景何等相似!虽是情急之中,pi埃尔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提问习惯,加上wu理学教授对niu顿定律的jing1确运用,于是,众人但见教鞭横空飞起空中转ti七百二十度之后,不偏不倚正好敲中何麦的tou。“你,就是你。”pi埃尔喜形于se地叫dao“请问,我们有什么理由断定世界只是一个假设?”何麦终于意识到pi埃尔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他的首要反应是有些niao急,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教鞭刚好击中了脑bu主guan排xie系统的中枢。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pi埃尔提chu的问题肯定都是此前讲到过的,也就是说一定有一个标准答案。可惜何麦gen本没有认真听过课,就算让他翻书他也不知dao在哪一节去找―那本教材有几百页厚,里面尽是大段大段足以让人发疯的论述,从逻辑上讲都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之类的无法证明正确但也无法证明错误的问题。而pi埃尔教授的期待正明白无误地写在脸上,他yanbaba地盯着何麦的脸看,弄得何麦愈发不敢开口了。何麦知dao这样沉默下去的结果肯定不比胡说八dao好,但是,他又的确不知该怎么回答。

“假设,假设…”何麦心急火燎地四下张望,末了他心一横开口dao“我看有很多事实可以证明我们的世界存在于假设中。比如,我们一向用许多jing1确的数学定律来描述世界,而从这一点chu发便足以证明我们的世界只是假设。”四周立刻安静得吓人。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可以用“事实”证明世界是一个假设,而且是以jing1确与严谨著称的数学为依据!就连pi埃尔自己也不曾这样讲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何麦shen上。pi埃尔的yan神有些发惜,安琪惊愕地仰望着何麦,口里几乎sai得进一个jidan。何麦只能豁chu去了“拿最基本的欧氏几何来说,这是数学的基础,而它是建立在五个假设公理之上的,这些公理绝对是无法证明的,尽guan常规的说法是不证自明。问题在于,我们必须承认全tao欧氏几何,否则我们的世界就会变得无从认识。现在我可以下结论了,既然这些用来描述世界的理论都建立在一些无法得到证明的假设之上,那么‘当鲤昨称世界也是一zhong假设。”一个高亢的声音cu暴地打断了何麦的即兴讲演“你知dao你在说什么吗?我看你是别chu心裁胡说八dao。”pi埃尔的神se看上去就像是面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老实说,能够让pi埃尔认为是别chu心裁的人还从来没有过,因为这相当于说某人比疯人国的国王还要疯那么一点点。“下课。”pi埃尔轻轻摇摇tou说,脸上一片萧索。



安琪是一个典型的mei国女孩,有一tou褐se握曲的短发,和一双闪烁着淡蓝se光泽的yan睛。据她自己说,她shen上有六十四分之一的中国人血统,那是她一位百多年前的祖辈带给她的。不过,何麦倒是一直没能看chu这一点来。安琪与何麦从相识到相好几乎全是她主动的,她告诉何麦,她第一yan就喜huan上了他那双大大的黑yan睛。当安琪这样说的时候,何麦心里很想说的一句话是―“我也喜huan你的蓝yan睛”不过他从未说chu口。也许这就是纯正的中国人与不纯正的mei国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我看你就准备补考吧。”安琪笑着打趣dao。何麦看上去越是懊丧,她越是兴高采烈。何麦的心情的确不好,他也不知dao自己当时有何必要去胡诌一通。一想到以严厉著称的pi埃尔,他就两tui打颤。不过何麦一向是个想得开的人,他认为,在厄运还没有变成现实之前就过于难过并不是明智的行为。离考试还有几个星期呢,现在可没什么麻烦。事实证明,何麦是过于乐观了,因为很快便有人带话称pi埃尔教授要见他。安棋看着何麦的yan神立刻变成了告别式。pi埃尔教授并不像何麦想象的那样雷霆震怒,恰恰相反,他简直热情得过分,甚至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pi埃尔百般殷勤地对何麦问长问短,并且还给了他一个在五十秒钟内换了三个姿势的让人透不气来的拥抱。何麦惊恐万状地面对这一切,简直不知dao发生什么事情了。“就是你了。就是你了。”pi埃尔面容绊红地念叨着,他的yan睛一直水汪汪地凝视着何麦的脸。“我,我怎么啦?”何麦小声地问。“你就是我要找的人。”pi埃尔激动地搓着手“只有你真正理解我的学说。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领会了虚证主义的jing1华所在。”“让我想想。”何麦抚着额tou,他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说,我答对了老师的提问?”pi埃尔一口打断他“别这么叫我,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学生了,我们将是合作者的关系。关于这点,你不会有意见吧?”何麦轻轻吁chu口气,pi埃尔教授shen情款款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说,今后我再也用不着回答那些很…jing1妙…的问题了,是这个意思吧?”“当然用不着了,而且你也不必参加考试。”pi埃尔语气肯定地说“你的水平够高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的这门选修课打满学分。”何麦立ma郑重地点点tou,说:‘能与您合作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还想向您介绍一位对虚证主义颇有见地的资shen学者,她叫安琪。我们经常在一起研究相关的理论,我以我的专业yan光认定她在虚证主义领域ju有极高的造诣。”pi埃尔听到这番话时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来诊释什么叫作“幸福”―都说知音难觅,想不到一天之内他竟然能够两遇知音。“好,好。”pi埃尔连声dao,yan睛眯成了一daofeng。…“就这些?”安琪睁着大yan睛问dao,差点呛得背过气去。她觉得何麦一定是疯了“你告诉pi埃尔说我是什么什么虚证主义专家?你真、真是这么说的?”何麦点点tou,低touxi了口咖啡。学校餐厅里人来人往,不过这个角落倒是很清静。

“这下子我们俩不用考试就能过关,这有什么不好?”“可我gen本就不知dao什么是见鬼的虚证主义!”安琪叫dao“老实说,我平时听课就像是在唐人街听中国神甫作弥撒―你居然说我是什么专家,也太没谱了吧?到时候两句话就穿帮了。”何麦一脸坏笑“你不要怕,老家伙没那么jing1,你看我就三言两语就蒙混过关了嘛。我已经总结chu来了,他那tao理论的主要意思就是证明世界上的每件事情都是一zhong假设。老实说,这听起来复杂zuo起来一点都不难。想想看,证明一件事情是假的总比证明它是真的要容易吧?那天课堂上我憋急了扯点数学什么的不也蒙过去了?还有,在唐人街不是什么中国神甫作弥撒,是和尚作dao场。”安琪稍微镇定了些“虽然我很想拿学分,但我还是很怕,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何麦压低声音说:“gen据我的分析,老家伙搞的这tao理论完全是站不住脚的,所以才弄得大家怨声载dao。我看他撑不了多久的。不过俗话说好汉不吃yan前亏,反正我们只想多拿学分,犯不着同他ying碰ying,这就叫‘曲线救国’呀。等到以后他撑不住了,我们还可以大义灭亲,从敌人内bu予以打击。这也算卧薪尝胆的现代版本。‘卧薪尝胆’,还记得吧?就是我以前给你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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