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扣压12小时甚至24小时或更长的时间,后来时间逐渐缩短。我坚持认为是由于网络技术的出现才使他们修订了这一时间,因为人们不可能长时间地脱离网络。但是人类要是真的脱离开网络又会怎么样呢?
我十分清楚,现行法律已经彻底废除了死刑,对于犯罪者最严厉的惩处就是关闭其网络身份,据说那将十分痛苦。但是,我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甚至没有都不敢想象…
真的没有吗?
“我要与我的律师联系。”我打出手中最后一张救命牌。
“我们马上为你联系。”
警察很快便与我的律师取得了联系。他刚刚出现时的面部图像模糊不清,次第而现,使人看起来显得格外亲切。
“你先休息一下吧,所有问题都由我来交涉。”我被带进休息室,身后的警察与律师开始在友好的气氛中履行法律程序。
我再一次爬倒在桌上,沉沉睡去。我感到梦境依稀,清晰可触,但依旧简约快捷,稍纵即逝…
…
7月8日22:36:
我按照原定计划关闭了电脑,开始进行有条不紊地简单准备。
其实所谓“准备”只是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一切再仔细检查一遍而已。因为在此之前,该穿的室外特制衣服已经穿好,必要的救生装置已经配备,甚至我还携带了足够的饮食和药物。历时几周的思考和预备,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遗漏了。
最后我看了一眼房间的角落,狠心没有携带事先便犹豫不决的各种电子信息工具:便携电脑,手持电话,以及我们这个时代种种便利的电子信息收发装置。
随后我便夺路而逃,以免心中生出后悔。
7月8日22:47:
我艰难地打开房门。
出门的时候我被绊了一下,我几乎本能地想要返身退回。但是我晃荡了一下身体之后便重新站定,随即夸张地迈开大步继续前进。我坚信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没有这么脆弱。这次行动的最终起因,就是因为我突发奇想,想要知道一个没有电子身份的人将如何生存。
再下面的时间我就搞不清楚了,因为我没有携带任何计时装置。我想它应该是——
7月8日子夜时分:
四周漆黑无比,但每当我通过一条路段时,路旁的声控路灯便纷纷明亮起来,随后又悄然熄灭在我的身后。
一切如常,我觉得与网络中仿佛没有什么两样。
我的目标在南面,我记得网络上有一个动人的传说,传说那里有一片叫做伊甸园的果园。
仅仅作为一个插曲,我本能地试图链接到那里,可是发现周围的空间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我必须通过自己的双腿丈量这段距离。
真实的疲惫感觉,与网络中的虚拟现实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网络中的虚拟现实是为了疲劳本身,而不是为了到达目的地。
7月9日0:00—2:00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