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自我吹嘘。他不喜欢形式主义。
也许,强盗与富翁的区别就在这里。
一群同学获得学位时的着装照片,摆出一个个洋洋得意的姿势来。
我记起了,我的这些照片都是后来补拍的。
我在烈日下奔波,为了一个并不重要的朋友。如果不是重播,我已经忘记这部影片里还有这个角色了。
其实我可以请求家族的帮助,但是年轻人总喜欢所谓的自立。也许那件事本来就很简单而我太自以为是结果大意失了荆州?也许我在潜意识里就没有真想帮他?当然也许,是因为这时我已经与那个豪门产生了第一丝可视的裂痕?
我记得我在一篇记者采访的文章里猜测了上述那些理由。当然是在说别的事,而不是有这名演员的这组镜头。
都错了。其实是因为我的家族根本不可能帮助别人。我生长在一个混蛋透顶的家庭里。我一生为之感到耻辱!
整个脑外科观察室寂静无声,只有一样东西还在运动,那就是屏幕上的画面。那是我的记忆,那是我奔涌不息流淌不止的记忆。
强盗头目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这些动感画面。这也难怪,那是一个个美丽的姑娘。
【12】
我与一个个姑娘热恋,让人嫉妒的青春活力。那些个女孩子像一桢桢高速放映的影片画面,有些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有些稍作驻足含笑凝眸,我几乎无法挖掘出她们在我记忆中所占据的位置。我惊奇地发现她们竟然都如此的美丽,在我看来,那不是一个个与我熟悉的恋人,更像是一幅幅广告画面上的工业美女。在她们醒来的时候总是展示她们迷人般魅力的笑靥,当她们沉沉睡去时,噪声叠加如同多个声部在一同歌唱。
本来初恋的记忆应该是难以忘怀的,但是我已经搞不清楚最初一幅广告画的来历了。
“关闭一切装置。”强盗头目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
“已经传送出去了,而且…没有备份。您这样做纯粹是徒劳。”主治医师嘟囔着骗他。“为了安全起见,您进来之前我们就关闭了所有仪器。”
强盗头目注视着主治医师,然后把枪顶在他的头上。“我说关上。”
他好像就这么一个比较凶狠的动作。特德心想。没办法,这是他的职业标记,必须正确掌握要领的一项技能。
“您还要我关闭什么?”主治医师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有几分委屈,委屈得恰到好处。
“我不懂你们的仪器,所以必须关闭一切我才放心。”强盗头目用嘴努了努还在闪烁的电源。
主治医师在关闭第一个电源(这是一个次要电源)之前用身体挡住了身前的话筒。他小声地说道:
“再努把力。”
一个凝视着太阳和小草的孩子,研究没有人能够理解的道理。那孩子就是我啊。
最后定格在了我无知稚气的童年,一个呀呀学语的幼儿身上。阳光明媚,色彩斑斓。
我经常受到应该努力的教诲和鼓励,就像现在一样…
“你在对谁说话?”强盗头目可能只是看到主治医师的嘴动了动。
“一个死人。”主治医师回答的时候不敢抬头。
“你说的是什么?”强盗头目看了看躺椅上的乔治·史密斯,后者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他已经几乎相信主治医师的话了,这只是一具彻底失去了意识的死人皮囊,他的全部意识已经回到了遥远星球的某台机器上面,要想攻克那台机器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他的眼睛里开始冒出火一样的东西。
在这紧要关头,主治医师再一次显示出自己非凡的智慧。他已经争取到了必要的时间,没必要再去刺激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头子。因此他把“愿上帝惩罚这个罪恶的人”咽了回去,代之以“你这个老东西死了还连带着我们倒霉。”
强盗头目果然没有再去摸枪,他余怒未消地喘着气:
“把所有的电源都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