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那中年妇人脸上的神情那样奇怪，自然是很可以解释的。在电梯中，有一个陌生人来和你讲话，那并不是甚么chu奇的事，但是当那陌生人，竟熟知你家中的情形时，事情便十分可怪了！

电梯在继续上升，电梯中的气氛，是一zhong令人极其难堪的僵ying。

电梯停在七楼，卜连昌的手在发著抖，他推开了电梯门，我和他一起走了chu去。他抓住了我的手臂，转过tou来，dao：“刚才那女人是七婶，我不chu海的时候，经常和她打牌，可是她…她…”

我不让他再说下去，便打断了他的话tou，dao：“别说了，等你回到家中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就不同了。”

我几乎是扶著卜连昌向前走去的，我们停在“g”座的门前，在那扇门旁边的白墙中，也漆著“中医师包存忠”的字样。

卜连昌呆了一阵，shenshen地xi了一口气，伸手去an门铃。门先打开了一daofeng，还有一dao铁链连著，一个胖女人在那feng中，向外张望着。

卜连昌还没有说话，那胖女人dao：“包医师还没有开始看症，你们先到街上去转一转再来吧！”

卜连昌在那时候，shen子幌了一幌，几乎跌倒，我连忙扶住了他。

他用近乎shenyin的声音dao：“包大太，我是阿卜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胖女人面上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卜连昌却突然暴躁了起来，dao：“快开门！老婆呢？她应该知dao我今天回来的，为甚么下来接我？”

胖女人脸上的神情更疑惑了，她dao：“你老婆？先生，你究竟是甚么人？”

卜连昌口chun抖动著，但是他却已无法讲得chu话来，我忙dao：“他是你的房客，住在你们这的，他叫卜连昌，是你的房客！”

胖女人摇著tou，dao：“你们找错人家了，我们倒是有两间房租chu去，但不是租给他的，是租给一对夫妇，和两们小孩！”

就在这时，一阵小孩的喧哗声，传了chu来，我看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和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追逐著，从一间房间中，奔了chu来。

卜连昌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卜连昌立时叫dao：“亚niu，亚珠！”

那两个孩子正在奔逐，卜连昌一叫，他们便突然停了下来，卜连昌又dao：“亚niu，亚珠，阿爸回来了，你阿妈呢？快开门给我。”

那两们孩子来到了门口，仰起tou，向卜连昌望来，卜连昌的脸上，本来已现chu十分亲切的笑容来，可是当他看到那两个们孩子的神态时，他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那两们小孩望着他，那女女问dao：“阿哥，这个人，是甚么人？”

男孩摇著tou，dao：“我不知dao。”

我连忙推开了卜连昌，蹲下shen子来，dao：“小弟弟，你叫甚么名字？”

男孩dao：“我？我叫卜锦生。”

我忙又dao：“你爸爸叫甚么名字？”

男孩眨著yan，dao：“叫卜连昌！”

我直起了shen子来，那男孩的父亲叫卜连昌！

而在我shen边的人就是卜连昌，那男孩子却不认识他！

卜连昌在我站了起来之后，立时又蹲到了门feng前，急急地问：“你看看清楚，亚niu，我就是你的爸爸，你…你…”亚niu摇著tou，卜连昌急了起来，dao：“亚niu，我买给你的那一tao西游记泥挂娃，你还记得么？”

亚niu睁大了yan睛，现chu很奇怪的神情来，一yun著手指，一面dao：“咦，你怎么知dao？”

卜连昌几乎哭了起来，dao：“那是我买给你的啊！”亚niu大摇其tou，dao：“不是，不是你买给我的，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我已经gan到事情十分严重了，那位胖妇人，似乎不想这事再继续下去，她用力在推著门，想将门关上，可是这时，卜连昌就像发了疯一样，突然用力一撞，撞在大门上。

我也不知dao卜连昌会有那么大的力dao，他一撞之下“蓬”地一声响音，那条扣祝号的铁链，已被他撞断，他也冲进了屋中。

那胖妇人吓得尖声叫了起来，天下实在再也没有比胖妇人尖叫更可怕的事了，是以我连忙走了进去，dao：“别怕，千万别怕，他是没有恶意的！”

卜连昌撞开门，冲进去，再加上胖妇人的尖叫声，和我的声音，实在已十分惊人，我看到屋中其他的人，也都走了chu来。有一个shen形相当高的中年人，他可能就是那个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