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去了。
等他讲完之后,恩吉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出。
我道:“能不能请你点着灯,我可以给你看那青年画的画。”
恩吉一动也不动,也不出声,我倒有点怕他如果忽然之间入定,那真不知如何才好了。幸而,过了没有多久,他发出了“嗯”的一声,然后,过去把门关上,又把窗子上的木板遮隔关上,这一来,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他才点燃了蜡烛,我取出了那幅无线电传真传来的画,摊开,放在他的面前,恩吉用心看着,我想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心中在想些甚么,但是他却神情木然。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不错,这就是那个院子,这位青年…有点奇妙之处。”
我直接地问:“他在哪里?”
恩吉淡然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直觉地感到,恩吉是在说谎:可是虽然我对喇嘛的崇敬,不及布平的十分之一,但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形下,我也不能说他在撒谎。
我向白素望去,自从进了禅房,白素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恩吉也简直当她不存在一样,连望也不向她望一眼。可能,因为白素是女性的缘故。
我徵询她的意见,看她有甚么办法,可以揭穿这个大喇嘛的谎言。可是白素却并没有给我甚么暗示。
我只好自己应付,采取了旁敲侧击的办法:“上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神秘?”
恩吉刚才还承认“事情有点奇妙”但这时,却一副全不在乎的神情:“不算甚么,我们早已知道有转世这回事,如果这位青年来了,又真能证明他是庙中一位前辈大师转世,我们一定竭诚欢迎。”
我闷哼了一声,觉得恩吉相当难以应付,我还没有问,他就先把我的问题封住了,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他有事隐瞒着。我放开了这个问题:“贵庙发生了甚么事,所有的上师…”
恩吉不等我讲完,就道:“在静修,这是我们的圣责,我们要在静思之中,去领悟许多世人所不能领悟的事,我们在静思之中,得到智慧,得到解脱,领略佛法,所以,你别来打扰我们,请你离去吧。”
他不客气地要赶我们走了,我只好叹了一声:“真可惜,听说贵寺的贡云大师,智慧最高,我真想见他一面。”
恩吉冷笑一声:“你?见贡云大师?”
他并没有再说甚么,可是他的语气和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我,没有资格见贡云大师!我忍住了心中的气,突然问:“贡云大师到甚么地方去了?”
这句话才一出口,恩吉有点沉不住气,陡然震动了一下。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曾在山脚下的小镇外,遇到过那个摇铃的喇嘛,这件事是多么有用,我立时又道:“他不是一个人去的,是不是?和我们要找的那个青年人一起去的,嗯?你们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所以苦苦思索,可是有一位大师,却想出来了,明白了贡云大师和那年轻人,到何处去了。”
我一口气不停地说着,恩吉被我说得张口结舌,半晌答不上来,才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甚么。”
我乘胜追击:“那位不断摇着铜铃的大师呢?”
恩吉装着想了一想:“对,有一位智慧很高,不属于任何教派的大师,不断摇铃,他认为悠悠不绝的铃声,可以使人的思想更绵远,布平曾在贡云大师的禅房中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