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晒得黑黑的皮肤。头发长得很长,而且都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就是现在还有人对我说,我的眼睛闪着一种奇怪的光,眼珠瞬间飞快地转动,露出一种时刻警戒的神气。
起初,我在南面的海滩上度过白天的时光,期待着一条船,盼望祈求着一条船的光临。随着这一年的逝去,我计算着吐根号船返回的日期,可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有五次看到航帆,三次看到青烟,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到得小岛上来。我一直准备好一堆篝火,可是这个小岛时刻可能有火山爆发的名声,无疑使得这堆篝火失去了作为信号的作用。
直到差不多九月或十月了,我才开始想起要扎一副木排。那时我的伤臂已经痊愈,两只手又都可以为我效劳了。起初,我发现自己真是无能得惊人。我一辈子从来没干过木工或诸如此类的活儿,我在树林里日复一日地从事着试验性的代木和捆扎木排的工作。没有绳子,也碰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制作绳子的东西。遍地都是的缠藤蔓草,看来都不够柔韧结实,而凭借我肚子里全部科学教育的乱七八糟的存货,也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使它们柔韧结实起来。在围场的乌黑一片的废墟中,存两只船被烧掉的沙滩上,我整整花了两个多旱期东掘西挖,寻觅可能确实可用的钉子和其他散落的金属碎片。有些兽人间或地跑来盯着我,可我一叫他,他又连窜带蹦地跑开了。接着霹雷暴雨的季节来临了,这大大延迟了我的工作,可是木排到底还是扎成了。
看着扎好的木排,我欣喜万分。可是因为缺乏某种实用观念,而这又一直正是我的致命弱点,我是在距离大海一英里多的地方把它扎好的,结果还没把它拖到沙滩上,木排就散了架了。也许这样倒好,省得我还要把它推下水去。当时由于这次失败,使得我悲悔欲绝,有好几天我在沙滩上郁郁不乐地发呆,凝视着海水,并且还想到去死。
可我并非要死,偶然发生的一件事向我清醒地敲响了警钟,它警告我,象这样把日子打发走是愚蠢的——因为每过去新的一天,都隐藏着和充满着来自兽人怪物(就简称为兽怪①吧,因为它们已经不成其为兽人了)的日益增加的危险。有一天我正躺在围场外墙的阴影里,向外注视着大海,突然有什么东西碰触我脚跟的皮肤,把我吓了一跳,我吃惊地四下一看,发现那个粉红色小树懒似的家伙正在眨巴着眼睛直视着我的脸。它早就失去了说话和积极活动的能力了。这小畜牲的细长柔软的毛发,一天天长得越来越密,粗而短的爪子也更加歪斜,当它看到已经引起我的注意时,它呻吟似地叫唤了一声,朝着灌木丛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望着我。
【①由于兽人已蜕化成兽怪,故下文中称呼兽怪的代词,也由“他”成“她”改称为“它”】
起初我还不明白,可是我刹时想到它是想要我服着它,后来我还是慢慢地跟它去了——因为天太热了。我们来到了树林里,它攀枝而上,钻进了林中,因为在树林摇摆的枝藤上,它反而要比在地面上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