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靠拢了。
安瓿被拿了起来,就象顽皮的小狮子被母狮用爪子坚决但是轻柔地抓住似的。
最后轮到护土了,她轻快地向前走去,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随手打开了。她从盒子里取出一根小玻璃管,小心翼翼地把它套在下边有着稍稍狭窄的颈部的一个扁平头上。她把管子垂直地放在安瓶的上方,让安瓿滑进管口十分之二、三英寸远的地方,直到空气压力紧紧把它吸住为止。她轻轻地把它转动了一下,然后说:“针筒合式”
(里德居高临下看到了,不自然地笑着放下心来,卡特点头表示赞许。)
护士等候着,沃尔多慢慢地把悬臂提了起来。平平稳稳地,安瓿和针筒也随着向上升。在高零位座三英寸的地方,停下了。
护士尽可能轻地把安瓿底部的软木座取下来,露出一个位于原来本是平平的安瓶底部中央的小小的奶头状突起。它当中的微细开口上遗著一层极薄的塑料薄膜,这虽然抗不住哪怕是轻微的压力,却能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严密防漏。
护土又迅速行动起来,从盘子里取出一根不锈钢针头,把它装在奶头上。
“针头合式,”她说。
原来的安瓿已经变成皮下注射器了。
沃尔多伸出了另一付尖爪,把它们调整到针筒头部,然后钳住了。现在沃尔多这整整一台机器用两只尖爪钳住那皮下注射器,平稳地移向巨大的双扇门,这门在它靠近的时候打开了。
用机器运载液体,动作达到了非人力所能及的平稳程度,任何人凭肉眼就根本觉察不到那里面有任何运动。然而卡特和里德都十分清楚,即使是最细微的运动,对《海神号》乘员来说,都将不亚于一场风暴。
机器进入手术室,在手术台旁边停下来以后,卡特发出了“与《海神号》联系!”的命令,表明他承认这一事实。
回电是:“一切良好,但略感摇晃。”看到电文,卡特勉强笑了笑。
宾恩斯在手术合上躺着,成了房间里第二个使人感兴趣的中心。他身上那条电热毯一直盖到了锁骨。毯子上一根根细小的橡皮管通向手术台下面的中央电热装置。
离开宾恩斯那被划成一格一格的光头稍远一点的地方,安置着一组灵敏的探测器,它们形成一个不规整的半圆,以便对放射性照射做出反应。
一组戴着纱布口罩的外科医生和他们的助手环绕着宾恩斯站着,目光严肃地盯着向他们靠近的机器。墙上的计时器显得很突出,就在这时刻,读数由59变成了58。
沃尔多在手术台旁边停下了。
两个传感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好象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似的。按照一个动作敏捷的技师远距离操纵发出的指令,它们一边一个在皮下注射器两旁站好了位置,一个靠近安瓿,一个靠近针头。
这个技师桌上的一个小荧光屏发出绿光,一个尖头信号在屏幕上出现了,逐渐暗淡下去,又亮起来,又暗下去,就这样一亮一暗,周而复始。
技师说道:“正在接收《海神号》发出的放射现象。”
卡特两手一合,大声拍了一下,面容严肃地表示满意。又一个难题,一个他自己一直不敢与之正面交锋的难题,被克服了。这个问题不仅牵涉到必须检测的放射现象,而且与已经微缩的放射性微粒本身有关;这些微粒,由于体积不可置信地比原子还细小,可以通过任何普通的传感器而不为它所察觉。所以这些微粒必须首先通过一个解除微缩器,而必要的、把解除微缩器和传感器并列联接起来的装置,是在那天凌晨乱哄哄的几小时之内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