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把手放下来。“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喊了起来。“他们又停下了。”
他指点着在一个电视荧光屏那里,朝他的方向举起来,写在纸上的那句话。
“至少,他记住了不说话。”里德说。“你猜想他们为什么停下来了。”
“我怎么会知道呢?也许他们停下来喝咖啡。也许他们决定停下来进行日光浴。也许那姑娘…”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们只剩下二十四分钟了。”
里德说:“他们在内耳呆的时间越长,那么某位仁兄弄出点声音——打喷嚏,或者别的什么——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肯定就会更大。”
“你说对了。”卡特心里想,然后小声说:“哦,真正谢天谢地。解决问题的简单办法往往被忽视。把那个传今兵叫进来。”
那个保安人员又进来了,他没有敬礼。
卡特说:“你还没有穿上鞋吧?很好。把这纸条拿下去给随便那一个护士看;你还记得开膛的话吗?”
“记得,长官。”
纸上写的是:用棉花塞住宾恩斯的耳朵。
卡特点燃一支雪茄,透过控制室的窗户进行观察,看到那个保安人员进入房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小心地走到一个护士眼前。
那护士微笑着,抬起头来看了看卡特,用拇指和食指做成一个小圈,对他做着手势。
卡特说:“什么事儿都要我来操心。”
里德说:“这只能使声音减弱。对制止出声,管不了多大事儿。”
“你是知道有关半个面包的说法的。”①卡特说。
①指英国谚语Halfaloafisbetterthannobread。(半个面包比没有面包好。有比没有好。)
那个护士也把鞋子脱了,两步就走到一个桌旁。她小心地打开一盒新脱脂棉,解开一大卷,取出两英尺。
她用一只手扯了一把,另一只手也去帮着扯。棉花一时弄不下来,她就使出更大的劲去拉,突然,她的手一下向外飞出去,碰着桌上一把剪刀。
剪子从桌上掉下去,撞在硬帮帮的地板上。护士提起一只脚挤命去拦截,剪子被她一脚踩了个结实,但是已经为时太晚,它当嘟一声发出响亮刺耳的巨响,就象从天而降的天使发出的打呃声一样!
那个护士的脸胀得通红,吓得要死;其他的人都转过头来瞪着她。卡特,把雪茄一扔,颓然倒在椅子上。
“完了!”他说。
欧因斯把引擎开动起来,轻手轻脚地检查着操纵机械。温度计上的指针,从他们进入蜗管以来,本来早就上升到了危险区,现在在下降了。
他说:“看来很好。你们在外面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