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太空船不配备这种设备?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在某一天调整好剂量,过得尽可能地快乐、愉快的最后一天。在这一天结束时,你将会自然地感到困倦。你会哈欠连连并放松全部精神,进入平静与安眠的睡梦之中。睡意逐渐加深,梦境逐渐褪去,然后你永远就不会醒来。没有比这更好的死亡了。
然后,黛莎就在太空船以弧线航行后的第二天,在船内时间五点之前冲进室内。她的目光强烈并大声喘息。她那头在去年变灰的发丝,看来十分凌乱。
菲舍尔惊愕地站起身来。坏消息?
不,好消息!她将整个身子投射到一张座椅重重地坐下。
菲舍尔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正确,不确定那是否只是讽刺的说法。他紧紧地盯着看到她逐渐地回复神色。
好消息,她重覆地说道。太好了!太棒了!克莱尔,我真是个白痴。我不敢想像我会是这样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
吴昭礼有了答案。他一直都有。他告诉过我。我记得他告诉过我。几个月前吧。也可能是几年前。我完全不予理会。我甚至没有好好地听,真的。她停下来好好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她的兴奋之情打乱了平常说话的节奏。
她说道,问题在于我太相信自己是超光速飞行的权威,所以我认为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所不知道或我没有想过的东西。要是有人提出我觉得奇怪的意见,那么,这个想法就是错的,甚至是愚蠢的想法。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菲舍尔冷冰冰地说道,我见过像这样的人。
每个人都会这样,偶尔吧,温代尔说道,在某些情况下。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年轻勇敢的科学革命者,过了几十年后就成了古代化石的原因。他们的想像力受到自我满足外壳的包覆,而这就代表他已经结束了。现在也是我的结束够了。那花了我们整整一天才将它弄清楚,调整方程式,重新程式化电脑,设定需要的模拟,傻呼呼地做下去直到最后的结果。这应该需要花上一个星期的时间,不过我们彼此都像疯子一样地将它完全搞定。
温代尔停下来,好让她重新调整呼吸。菲舍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点头表示称许并伸手握住她。
那非常复杂,她继续说道。我来解释给你听。看,我们在时间为零的时候,从空间中的一点穿过超空间到达另一点。但我们要走一条路径来完成这个动作,而且每个时间都是条不同的路径,根据你的起始点和终点来决定。我们无法观察这条路径,我们无法经历这条路径,我们并不是真正地遵照时空的方式。它存在于一种更无法理解的方式。这是我们所称的虚路径。我自己完成了这种观念。
如果你观察不到,经历不到,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
因为它可以从我们用来描述超空间运动的方程式中计算出来。方程式可以给我们路径。
你怎么能够从方程式中知道它是否代表任何真实的情况?如果那只是数学上的形式。
可以。我认为它可以。我忽略了它。是吴提出它的有效性质,那可能是在一年之前吧,而我就像是个白痴,居然完全不理会。我说过,虚路径只是虚拟存在的东西。如果它无法量测,那它就不在科学的范畴当中。我太过短视了。每当想到这点,我就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