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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装二(2/3)

对环境的熟悉与日俱增。在狭小的空间内,人们着些琐碎的事:坐下、起、翻箱

被俄国人拉去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每个人虽然脑里都想过,却并未影响到心情。现在还在路上呢,只有到了目的地,他们才能枪毙我们。他们没有像家乡的纳粹宣传的那样,一开始就枪毙我们。这几乎让我们的心情称得上是无忧无虑了。在牲车厢里,男人们学会了有事没事喝上几,女人们则学会了有事没事唱上几句:

情,她说,我们本就没带雪的装备。你可以骑上留声机行李箱,骑啊,骑啊,穿过白昼、黑夜、白昼,你不是对里尔克很熟吗。特鲁迪·佩利坎穿着一件悬钟式的大衣,袖长得都快到手肘了。每边的棕看上去就像半条狗,她不时地将双手叉着伸袖笼,两个半条狗便合二为一。当时我还未见过荒原,不然会想到土狗的。特鲁迪·佩利坎上有的桃味,甚至嘴里都有,在牲车厢待了三四天后还有。她穿着这件大衣,就像一位女士坐在电车里,正在上班的路上。她告诉我说,她在邻家园工棚后面的地里藏了四天,然后却下起了雪,房、工棚与地间的每一步都变得清晰可见。她母亲再也没法悄悄给她送吃的了,整个园里都可以2034米的布勒亚湖中一个小半岛上的旅社,时至今日都负有盛名。看到脚印。是雪卖了她,她必须自愿地离开藏之所,被雪迫的自愿。她说,我永远不会原谅雪。新下的雪是无法仿制的。人们

总是哼着这同一首歌,直到人们再也没法分得清,究竟是人在唱,还是空气在唱。这首歌在人的脑海里回合着火车行驶的节奏。它是牲车厢的布鲁斯,是由天命启动的时间之伴奏曲。它成了我生命中最长的一首歌,女人们整整唱了五年,把它也变得跟我们一样,害了思乡病。车厢门从外面用铅封了起来,推拉门是带的,总共打开过四次。我们还在罗尼亚境内时,有两次分别有半只褪了的山羊被扔了来。那羊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哐啷作响。第一次时,我们把山羊大卸几块,当成柴火给烧了。它又又瘪,也就没什么异味,很好烧。第二次时,大家都盛传这是PASTRAMA,即用来吃的风。不过我们还是笑着把这半只羊也当柴火烧了。它跟第一只一样冻得发紫,瘦骨嶙峋。我们都笑得太早,过于自负,没有收下这两只罗尼亚的、善意的山羊。

一封短短信笺

无法在雪上手脚,让它看上去就像没人碰过一样。她说,泥土是可以手脚的,要是心思,沙甚至草都可以。自己就会手脚,它吞噬一切,之后又上闭合。空气更是早已被过手脚,因为人们本看不见它。除了雪,所有一切都会替我保密的,特鲁迪·佩利坎说。厚厚的积雪要负主要责任。虽然它好像知自己何方,像在家一样熟门熟路,落在我们城里,可却立刻成了俄国人的帮凶。因为雪卖了我,我才在这儿的,特鲁迪·佩利坎说。

字字伤我心怀

火车开了十二天,也许是十四天,不知多久没有停。然后又停下来,不知多久没有开。我们不知到了哪儿,除了上铺的人,透过上悬窗的隙,可以看到站牌,上面写着:布泽乌〔罗尼亚城市〕。小圆铁炉在车厢正中发空鸣声。白酒瓶被传来传去。大家都有了些许醉意,有的是因为喝了酒,有的是因为心里没有底,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林中月桂吐艳

战壕白雪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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