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越发逗起了贵族和商人们的好奇心，他们都向着波格丹涅茨的玛茨科伸长了脖，问。

“日耳曼人是骁勇善战的啊！”那三个市民叫喊。

“没有。现在请听我说，我在军事方面很有经验。老年人常常说：‘桀骜不驯的立特瓦’①——这话一不错！他们很会打仗，可是他们抵挡不住战场上的骑士。不过，要是日耳曼人的匹陷了沼泽，或者碰上一片丛林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向来就这样壮么？”

“我们知。你们并没有放弃那个城堡。”

①作者原注：这是历史事实。：罗国王兼捷克国王华茨拉夫即卢森堡王朝的捷克国王华茨拉夫第四（在位期间为一三七八——一四一九年），他在一二七八——一四○○年间是日耳曼（神圣罗）帝国的皇帝（国王）。天主的裁判即指决斗。

“我们这边派去的是些

①这是两个有势力的家族。在雅德维迦女王登位以前、王位空虚时期，波兰的这两个大封建领主曾于一三八三年发生了内战。

②弗拉迪斯拉夫·亚该老国王——一三七七年起为立陶宛的大公，由于一三八五年在克列伏签订的协议而成为波兰女王雅德维迦的丈夫，并以弗拉迪斯拉夫第二的称号登波兰王位，一四三四年去世，他是一五七二年前统治波兰和立陶宛的亚该老王朝的始祖。

“他那时候还算不上一个小伙哩，可他从小就壮。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常常把一张石弓支在地上，用抵住曲柄，拉得弓弦十分饱满。我在维尔诺看到的那些英吉利人，还没有一个能胜过他呢。”

“我们这里听说过，立陶宛人都要带着他们的妻儿女远走飞，当时我们还不大相信呢。”

“他们穿着铁甲胄，挨个儿排成队，简直像一堵墙，起来简直像是一个人。他们一斫杀起来，立陶宛人就像一盘散沙似地四散奔逃，要不就是躺在地上听人践踏。他们里面不光有日耳曼人，因为在十字军骑士团里服务的各国的人都有。这些人很勇敢！一个骑士面临战阵，往往是怄下于，端起枪矛，单枪匹去冲杀一支大军。”

“他从前总是给我拿盔，十三岁就能给我持矛了。”

①亚该老的堂兄弟，立陶宛的大公

“带着这小伙么？”

“这要看武了。论用弓弩，应该算英吉利人好，他们能够一箭穿甲胄，百步之内起鸽来总是箭无虚发。捷克人（波希米亚人）使起斧来可真吓人。至于双手使用大刀，那是日耳曼人好。瑞士人喜用铁连枷打盔。不过最了不起的骑士却是那些法兰西人。这些人骑也好，不骑也好，都打得来仗，一边打一边还会说非常勇敢的话来。这话你准听不懂的，因为那是一十分古怪的话。他们都是些敬神的人。他们通过日耳曼人来责骂我们。他们说我们是为了保卫异教徒和土耳其人而来反对天主教的，因此他们要用一次骑士式的决斗来证明这一。这场天主的裁判打算这样举行：他们派四个骑士，我们也派四个骑士，在罗国王兼捷克国王华茨拉夫的廷中决斗一番。”①

“我可是亲目睹的。嗨！要是没有莫斯科左伏的米柯拉伊，没有奥列斯尼查的雅斯科，不是夸，要是没有我们的话，现在准没有维尔诺了。”

①即立陶宛人

“你们那里常常打仗吧！”

仑支①打仗的时候，波格丹涅茨给烧毁了，我们什么都被抢光；仆人们也都逃光了。邻近的农民都逃到树林里去，地都荒了。这孩的爹后来重建了家园；可是第二年，一场洪又把什么都冲走了。接着我的兄长去世，打他死后，我就和这孤儿一起过活。我心里想：‘我待不下去了！’我听说要打仗了，弗拉迪斯拉夫②国王已经派了莫斯科左伏的米柯拉伊到维尔诺去，跟着又派了奥列斯尼查的雅斯科去招兵买。我认识一位了不起的修院长杜尔查的杨科，我把地押给他，得到了一笔钱，购备了征需用的甲胄和匹。这孩那时才十二岁，我让他骑上一匹小，我们便投奔到奥列斯尼查的雅斯科那里去。”

“基督啊！”卡姆罗斯喊。“那末，他们中间哪些人最骁勇善战呢？”

“都是因为威托特①呀。这位公爵从前待在十字军骑士团里，每年总要征一次立陶宛，一直打到维尔诺。跟他们一起来的，各国的人都有：有日耳曼人、法兰西人、英吉利人（他们是最好的手），还有捷克人、瑞士人和艮第人。他们一路砍伐树林，烧毁城堡，最后，用火和剑把立陶宛糟蹋得不成样，得那个国家的人民都不愿留在那里，另外找地方去了，哪怕是到天涯海角，跟恶的孙住在一起也都情愿，只要远远离开日耳曼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