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伛下，用双手一个姿势，仿佛要去捧尤仑德的双膝似的。但是尤仑德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向亮，开始仔细打量他。

①波兰文“达达”即爸爸；因此而有下列的称：“达都斯”、“达都都”、“达都罗”、“达都休”、“达都鲁”和“达都尔占”；相当于“亲的爸爸”“亲的好爸爸”等。

兹希科在上画了十字，掀开门帘走房主，心里怦怦直，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尤仑德和达莎，因为这房间不但“弯弯曲曲”也很黑暗。过了一会儿，他才看见了姑娘的金黄发，她正坐在她父亲膝盖上。他们没有听见他来；他只得在门帘旁站住，咳了一声，终于说：

“那末，您以为他不会反对公爵夫人的意旨么？”

兹希科听悦尤仑德到了，赶忙到他那里去，心里却颇不安，因为他就是达莎的父亲。谁也不能禁止他挑选达莎作为他的意中人；况且，后来，公爵夫人还给他们订了婚。尤仑德对这事会怎么说呢？他会同意么？如果他不同意又该怎么办呢？这些问题使他满怀恐惧，因为他现在对达莎比对世界上任何东西更为关切。他想到尤仑德也许会因为他攻击了里赫顿斯坦而赞赏他，这才壮了下胆，因为他是为达莎的母亲报仇才这样的，得他自己几乎丢了脑袋。

他们就这么谈着谈着，来到了城门。弓箭手队长，就是那个押过兹尔科上断台去的人，现在向他们敬了礼。他们经过岗位，走院，向右朝公爵夫人的住走去。

“赞上帝！”

这时，达莎了起来，向这个年轻的骑士迎了过去，双手抓住他，尖声叫：

廷侍从在门遇见一个仆人，问：

“他能么？”

这时他问那个到阿米雷伊家来找他的廷侍从：

“就在那边，”廷侍从一面说，一面指着一扇门。

“兹希古！达都斯①在这里！”

“斯比荷夫的尤仑德在哪里？”

对方只是指了指他自己椅旁边的一条橡木凳，继续望着兹希科。兹希科再也忍不住了，说：

“永生永世，”尤仑德起回答。

兹希科吻过她的双手以后，同她一起走到尤仑德跟前，说：

“你要把我领到哪里去？”他问：“到城堡去么？”

“他很老练；他抢人，却不让人抢他。嗨！他只有一只睛，因为另一只被一个日耳曼人的石弓瞎了；但是，光凭一只睛，他能把一个人看透。他不别人，只公爵夫人，我们的夫人；他她，是因为他的妻本是她朝廷中的一个女，现在他的女儿又待在夫人那里。”

“我来向您致敬；您知我是谁吧？”

“告诉我，他是怎样一个人，好让我知该怎样同他谈话！”

“我知您要打听的是什么，那么，我就把我听到的都告诉您吧。公爵夫人向他讲了你们订婚的事，因为把这件事瞒过他是不合适的；但是不知他怎么回答。”

“同他女儿在房里。”

于是，尤仑

“是的，到城堡去。尤仑德同公爵夫人的廷侍从待在一起。”

兹希科已经定了心；因此，他好奇地望着尤仑德。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魁梧的人，发和髭都是淡黄，脸上有几麻和一颗铁青的睛。他仿佛觉得这颗睛会一把他看守，不禁又到慌起来。尽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但为了要打破这使人窘迫的静寂，他终于问：

“要我像在朝廷上一样坐着是不愉快的。”

“我能告诉您什么呀！他是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人。他们说，在他的心没有变以前，他一向是个快乐的人！”

的名字其实比那些有关骷髅和淹死鬼的传说更加令人害怕。

兹希科呼了一气。

“这么说来，您就是斯比荷夫的尤仑德，达莎的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