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着了。…”
一时间,只听见马匹的鼻息声和马蹄踏在路面上的轻微的得得声。
“有一天夜里,”尤仑德继续说“我听见一个声音,好像是从墙上发出来的,向我说:‘仇报够了!’但是,我没有听从,因为这不是我的亡妻的声音。”
“那是谁的声音呢?”兹皮希科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在斯比荷夫,墙壁里常常会有说话声,有时候是一阵呻吟,因为有许多十字军骑士拖着镣铐死在那里的地牢里。”
“那末神甫对您说些什么呢?”
“神甫给城堡拔了灾,驱了邪,也嘱咐我放弃报仇,但是那不成。我对十字军骑士太狠了,他们反过来也要报仇了。他们打埋伏,向我来挑战,…这一次也是这样。梅恩格和德·贝戈夫首先向我挑战的。”
“您曾经接受过赎金么?”
“从来没有!我所俘获的人中间,德·贝戈夫将是第一个活着出去的。”
谈话停止了,因为他们现在从宽阔的大道转进了一条狭路,在这条狭路上默默地走了很久,路途曲折,有几处积雪很难通过。在春夏两季的雨天里,这条路简直不能通行。
“我们快到斯比荷夫了么?”兹皮希科问。
“是的,”尤仑德回答。“可是还有一大片森林,然后是走上泥沼地,泥沼地中央就是城堡…泥沼地外便是泽地和干地,不过要进城堡一定得走堤坝。日耳曼人一再要俘虏我,但是他们没有办到,他们的尸骨都腐烂在森林的野草丛里了。”
“这地方是很难找到的,”兹皮希科说。“如果条顿人派人送信来,他们怎么找得到我们呢?”
“他们已经派人来过好几次了,他们有认得路的人。”
“但愿我们能在斯比荷夫会会他们,”兹皮希科说。
这个愿望一下子就实现了,比这年轻骑士所想的还要快,因为他们出了森林,走上开阔的田野(斯比荷夫就位于那片沼地中间),就看见前面有两个骑马的人和一辆低低的雪橇,雪橇里坐着三个黑苍苍的人。
夜空明亮,因此这群人衬着那片白雪,格外显得分明。尤仑德和兹皮希科一看见这群人,心就跳得更快了,因为除了条顿人派来的信使,有谁会在这半夜三更骑马到斯比荷夫来呢?
兹皮希科命令驾车的快走,不久就赶上了那批人,声音都听得见了。那两个骑马的人显然是保护雪橇的,马上转过身来向着他们,一面从肩上卸下石弓,喊道:
“那边是谁?”
尤仑德低声向兹皮希科说:“那是些日耳曼人!”
接着就高声对那批人说:
“应该由我查问你们,你们只有回答的份!你们是什么人?”
“过路人。”
“什么样的过路人?”
“香客。”
“从哪里来?”
“从息特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