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连他的仇敌,他也要去告别一声,和他言归于好。”
“愿天主报答您这些坦率的话。”
“不仅嘴上说说就算数,而且要有行动,因为我当真来向你们告别了。”
“见了您,我们衷心高兴。欢迎您每天光临。”
“我本来打算在波格丹涅茨以一种适合于骑士荣誉的方式设宴款待您。可是我急于要走,来不及了。”
“去参加战争,还是到什么圣地去?”
“要是去参加战争或者到圣地去倒好啦,我打算去的地方很糟——要到十字军骑士团那里去。”
“到十字军骑士团那里去,”父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是啊!”玛茨科回答。“而且去的人正是他们的敌人。好在这个人甘心归顺天主,与世人和好相处,因此他不仅不会丧失生命,而且还会永远得救。”
“这太好啦!”老维尔克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没有受到过他们的残害和压迫。”
“整个王国都是这样,”玛茨科补充说。“不管是皈依天主教之前的立陶宛也好,甚至是鞑靼人也好,都不会像这些魔鬼教士那样成为波兰王国的沉重负担。”
“很对,这您也知道,我们忍受啊,忍受啊,可现在忍无可忍了,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老人在手掌中吐了一口唾沫,小维尔克接下去说:
“只有这样。”
“眼看就要有这种局面了,非这样不可,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可拿不出办法,这是国王的事。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天主才知道。目前我却只得上他们那里去一次。”
“是不是给兹皮希科送赎身金去?”
老维尔克一提到兹皮希科的名字,儿子的脸就顿时气得发白。
可是玛茨科安静地答道:
“也许要带赎金去,不过并不是去赎兹皮希科。”
这句话越发使勃尔左卓伐的两位主人感到奇怪。老维尔克再也忍不住了,就说:
“您究竟能不能告诉我们,到那里去干什么?”
“我一定告诉您!一定告诉!”他说,一面点头表示同意。“但是首先让我告诉您另一件事。请听着。我离开以后,波格丹涅茨将听天由命了…从前我和兹皮希科在威托特公爵麾下作战的时候,修道院长,还有兹戈萃里崔的齐赫,多少照顾过我们那份小产业。现在我们连那种照顾也没有了。一想到我的辛勤和血汗就付诸东流,就非常难受…您可以想象得到,这叫我多么忧虑。我一走,就有人来骗走我的人手,挖掉我的界标,抢走我的牲畜。即使天主让我平安回来,那时候我的产业也给毁了,…只有一个补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可靠的帮助…那就是好邻居。因此我来请求您看在邻居份上,替我保护保护波格丹涅茨,不让它受到损害。”
老维尔克听了玛茨科的这个请求,连忙和他的儿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父子两人都万分惊奇。他们静默了一会儿。谁都鼓不起勇气来回答。但是玛茨科又把另一杯蜂蜜酒举到嘴边,喝干了,然后继续说下去,说得那么镇静和推心置腹,简直把这两个人当作了他多年来最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