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雅金卡问。

好啊！”安妇尔卡扬起一双天蓝的小睛，烈地喊。

玛茨科突然转问她：

这姑娘给问得非常狼狈，连忙垂下睛，脸儿红得像朵玫瑰。

“我害怕的也是这，不过我想，给它一儿蜂酒并不等于卖灵魂。我决不把我的灵魂卖给它。一膀胱酒或者蜂酒，我想在天神的里是无关重要的！”

于是他放低声音，又说了一句：

“他们说过，鬼也顾面的，除非他们说谎，”他心里说。

可是当他把这件事告诉那个捷克人时，他倒是哈哈大笑，不过谁也没注意这个情况。玛茨科却满心喜悦，因为他指望日后他经过沼地的时候，决不会因此而有灾祸。

然而玛茨科的算盘打错了。由于尼尔河和布祖刺河的泛滥，他们无法到达仑契查镇，不得不在一家荒凉无人的客店里住了四天，客店主人显然是因为怕大而逃走了。从客店通到镇市的大有一段淹没在泥浆的洪里，虽然这条路多少已经打下树桩，算是修理过了。玛茨科的仆人维特是本地人，隐约知有一条路从树林里通过去，但是他不肯向导，因为他知，仑契查的沼地乃是鬼聚集之地，尤其是那个力的包鲁特，最把人领到无底的沼泽里去，谁要是遇到他，只有卖灵魂，才得幸免。这个客店本的名声也很不好，因此旅客们往往宁可自己带充饥。连老玛茨科也有些害怕这个地方。他们在夜里听见客店的屋上有混战声，还常常有沉重的敲门声。雅金卡和安尔卡睡在大房间旁边的房里，夜里也听见天板上和墙上有细碎的脚步声，她们显然都不怕它，因为她们已经在兹戈萃里崔听惯了各古怪的鸟兽声。老齐赫活着的时候还去喂它们；照当时行的风俗，有不少人都拿面包度给它们吃，它们也并不为害作恶。不过有一夜，邻近的丛林里传来了一阵低沉而吓人的咆哮声，第二天早晨，他们就在泥地上发现了大的分趾蹄的足迹。那一定是野之类的猛兽，但是维特却认为那是包鲁特的足迹，据说他外表跟人一样，甚至像个贵族，但他长的不是人脚，而是分趾蹄。因为他很吝啬，所以他渡过沼泽地的时候把靴脱了。玛茨科还听说可以用酒来同他结缘；他考虑了一整天，拿不准结鬼是否有罪。他甚至还同雅金卡商量起这件事来。

最要的是必须调查一下，能否从树林里走过去。可能是走得过去的，因为有树林的地方，地面，不容易被雨冲；虽然维特是本地人，很可以这件事，但他不肯去，一提到他的名

“可是，这会开罪天神的，”雅金卡回答“而我们正需要求天神帮助我们顺顺当当地去救兹希科呢。”

“我很想拿一只膀胱挂在这篱笆上，里边装满酒或者蜂酒，”他说“如果酒在夜里被喝光了，那就证明鬼已经来过。”

“据说它还是个贵族哩，一个贵族款待一个贵族，就算被款待的贵族是个十恶不赦的无赖，也是寻常事儿。”

当天晚上，玛茨科亲手挂了一只通常装酒用的大膀胱，到第二天早晨，发现里边全空了。

“你在这里什么？”

玛茨科很明白，除了带着这两个姑娘继续赶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其实他心里又何乐而不为。第二天早晨，他们告别了小老方丈，便继续赶路。由于积雪化，大泛滥，行路更加困难了。一路上打听修院长的行踪，找了许多贵族和教士的住宅，甚至还去访问了修院长住宿过的一些客店。其实他的行踪是很容易探听来的，因为他慷慨施舍，替人钱弥撒，捐助钟给教堂，又捐助修理教堂的基金。因此他们所碰到的每个乞丐、教堂司锋，甚至连每个教士，一提起他都激非凡。人们总是这样说：“他像个天使似的一路走去，”人们都机祷他早日恢复健康，尽从各地听到的话来看，担心他安息之日已为期不远的多，相信他还有好转希望的少。修院长路过某些地方，由于虚弱，耽搁了两三天之久，因此玛茨科认为大有赶上这个老人的可能。

“我不愿意提起这个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