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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5/10)

就高举着斧或剑,不顾死活地向密集的敌军杀过去。他们的剑和战斧的所劈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比拟。这阵猛攻把斯摩棱斯克军团的马匹和骑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一直打到波兰前锋军团附近。而波兰军团也已经同昆诺·里赫顿斯坦所率领的日耳曼人战斗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里赫顿斯坦要对付波兰人,就不是那么轻松了,因为波兰人的马匹和武器虽然逊色一些,但波兰人所受的骑士训练却同骑士团所受的训练一样。波兰人的重矛枪挡住了日耳曼人,甚至逼得日耳曼人向后退。三个精锐的军团最先向十字军骑士团猛扑过去。这三个军团是:克拉科夫军团、勃罗荷夫茨的仁德列克麾下的轻骑兵军团和塔契夫的波瓦拉率领的近卫军团。但是最残酷的血战是在骑士们手中的矛折断了之后,抓起剑和斧来进行的肉搏战。①于是盾击着盾,人抱住人,马匹倒下去了,军旗倒下去了,头盔给剑和斧斫裂了。护肩和锁子甲上染满了血。骑士们像被劈开的松树似地从马鞍上倒下来。那些曾经在维尔诺附近同波兰人战斗过的十字军骑士,都知道那些人是多么“冷酷无情”和“急躁猛烈”但是新手们和国外来的客人们都立即吃惊得近于害怕了。有许多人都不自觉地勒住了马,犹豫地向前望了一会,可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就经不起波兰人的右手一挥而送命了。那可怕的斫劈,有如冰雹从青铜色的云层里无情地打在黑麦田上一样。剑斫、斧斫、大镰刀斫,一刻不停地、毫不留情地大斫而特斫。那声音就像打铁匠在打铁。死亡像一阵风似地吹灭了生命;呻吟从胸口迸发出来;眼睛里的光彩给扑灭了,面貌美好的青年给投进了永恒的黑夜。

①本段有关双方战争的描写,到这里为止,均从俄译本。

铁器斫击出火花,向上飞窜。木头柄的碎片、折断的旗杆、鸵鸟毛、孔雀毛、马蹄和血迹斑斑的纹章以及马匹的尸体,全都混杂在一起了。谁受了伤从马上倒下来就被包铁的马蹄活活踩死。但是迄今还没有一个第一流的波兰骑士倒下来过,他们以紧密的队形走在前面,一面呼喊着他们的守护神的名字,或者喊出他们家族的战号。他们像烈火掠过被太阳晒焦了的大草原,扫荡所及,寸草不留。泰戈维斯科的里斯最先动手。他一把抓住了奥斯透罗特的“康姆透”格马拉特,格马拉特的盾丢了,把白斗篷折起来,缠在臂上,抵挡打击。但是里斯的利剑劈穿了斗篷和护肩,把手臂从胳肢窝那里给斫了下来;他再来一剑,又劈开了他的胸膛,因为用力过猛,剑梢直插进对方的脊椎骨。奥斯透罗特的战士们看见他们的首领一命呜呼,都吓得尖声叫嚷,里斯乘胜冲进他们的人丛中去,像一头鹰飞进鹤群中去一样;后来查皮莫维崔的斯泰希科和科皮仑尼的陀玛拉特又冲进来援助他,三个人更加锐不可当,把十字军骑士一排一排地斫倒,犹如一群熊走进了豌豆田,把豌豆从豆荚中踩得噼里啪啦爆出来一样。

比斯古披崔的巴希科·齐洛琪埃伊也在那里斫死了一个著名的法师昆茨·阿台尔斯巴赫。昆茨看见在他面前的这个巨人手中握着血淋淋的斧头,上面缠着染了血迹的头发,不由得惊惶失色,决定投降作俘虏。但是由于声音嘈杂,巴希科没有听清对方的话,就在马镫上站起身来,一斧头把他连钢盔和头都劈了下来,轻轻易易简直像是把一个苹果一劈为两。接着美克仑堡和克林根斯坦的洛赫和斯华皮阿的海尔姆斯道夫(一个富有的贵族子弟),马根查(梅思崔)的列姆巴赫和马根查的赫堆维兹都丧了命,最后那些吓破了胆的日耳曼人只得开始退到左右两旁去了。但他还是继续像斫一堵摇摇欲坠的墙似地向他们析去,他只要在鞍上抬起身来准备斫劈,斧光闪亮之处就有一个日耳曼人的头盔落到马匹中间。

力大非凡的勃罗荷尖茨的仁德列克也在那里大显身手,他去斫一个骑士的头时把剑都折断了,那个骑士的盾牌上有一只猫头鹰的头,他的脸甲也像猫头鹰的头一样。仁德列克把他生擒过来,摔倒在地上,从他身上拔出剑来一眨眼就结果了他。仁德列克还俘虏到了年轻的骑士邓汉姆,但一看那骑士连头盔也没戴,又是那么一副稚气相,就饶了他的命。这人确实还是一个少年,用孩子气的眼睛直望着仁德列克,这个波兰骑士便把他扔给了自己的侍从,后来这个年轻的日耳曼骑士竟做了他的女婿,一辈子住在波兰;这是后话,他当初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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