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也都会纷纷到达,贝拉和麦拉非常可能也去。届时,克兰斯顿家会邀请他去度周末的,反正这事她会通过伯蒂娜来安排。以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哈里特家、范特家,以及住在那儿的其他人家,当然,也会邀请他去度周末。还有格林伍德湖畔格里菲思家,由于贝拉的关系,他也可以随便到那儿去。七月间,他有两周休假,那时,他不妨住到松树岬的夜总会去。要不然,她只要提一提,也许克兰斯顿家、哈里特家都会邀请他去的。反正,克莱德估计,自己用不着花多少钱(这一点钱,只要平时他手紧一些就得了),他便可以尽情领略一下自己常在报上见到的湖畔别墅生活,更不必说他还可以在这一家或那一家的别墅里见到桑德拉了。何况,这些别墅的东道主对他的光临,并不是象桑德拉的父母那样极不友好。
这时,桑德拉还头一次跟他说,她的父母由于他继续向她大献殷勤表示不满,已经开始谈到将去欧洲作一次长时间的旅行。这就使她、她母亲和斯图尔特有可能在国外至少待上两年。但看见克莱德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刻阴沉情绪立刻低落下来,桑德拉自己也很难过,赶紧找补着说,千万别伤心,千万别伤心呀,她相信最后一定会有好办法的。因为,从现在起到那一天为止的这段时间里,除非有一件什么事——如果说不是她目前对克莱德那种炽烈的热情,那就是她自己出奇制胜的突然进攻——把她母亲对他的态度转变过来——不然的话,在适当的时候她很可能被迫采取措施挫败她母亲。至于哪些措施呢,这时她还不肯说出来,尽管克莱德因为头脑发昏,暗中猜想一定是同他一起私奔和秘密结婚,这么一来,不管她父母对他有什么看法,那时再要否认也否认不了。事实上,类似这样的想法,也的确在桑德拉心里朦朦胧胧地开始形成,只是一直被她压抑着罢了。接着,她对克莱德开门见山说,问题是她母亲显然很想劝导她,嫁给从前年以来一直向她大献殷勤的一个年轻人,真可以说是地地道道门当户对的一门婚事。她还乐哈哈地说,现在她既然那么爱克莱德,要她答应这门亲事,那可不容易。“现在我难就难在只是岁数还没到,”她一时来了劲儿,就说起大白话来了。“当然罗,他们就拿这来掐住我。可是一到十月份,我岁数就到了。打这以后——我要你明白——他们就是想治我也都治不了。我乐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反正我自个儿作主。要是莱柯格斯这儿不行——那好吧,反正有的是办法。”
这个主意,对克莱德来说,就象裹上一层糖衣、足以让人精神错乱的毒药,一下子使他头脑发昏了。现在,只要——只要——没有罗伯达的问题就好了!这个骇人的怎么也解决不了的难题呀。要是没有这个难题,要是桑德拉的父母不反对(桑德拉认为她自己有办法克服),等着他的岂不是天堂吗?桑德拉、第十二号湖、上流社会、财富、她的爱情和她迷人的美。他一想到这些,简直如醉似狂了。只要他跟她一结婚,桑德拉的家里人简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得了吧,只好表示默认,把他们接回来,住进金碧辉煌的莱柯格斯巨邸。要不然还得想法赡养他们呢——毫无疑问,克莱德最后一定会到芬奇利电气吸尘器公司供职。那时,他岂不是跟吉尔伯特·格里菲思,以及当初所有莱柯格斯瞧不起他的人(如果说不是盖过他们)平起平坐了吗——他将跟斯图尔特一起,成为芬奇利全部财产的继承人。而且还有桑德拉,在这突如其来的犹如《一千零一夜》里阿拉丁所遇到的光辉奇迹之中,是一颗占据中心位置或者说是至高无上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