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必须记住，所有的证据决不因为是间接证据就不被信任或是被推翻。有时候间接证据也许比直接证据更加可靠。

“如果陪审团认定罗伯达·奥尔登是意外地，或是不自觉地从船上落了，而被告并没有设法去搭救她。这并不意味着被告犯了罪，陪审团也就必须认定被告‘无罪’。从另一方面说，如果陪审团认定：被告在当时当地是通过任何一方式（不是一砸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方式也好）蓄意造成，或是促成这次致命的事件，那末，陪审团也就必须认定被告有罪。

“我并不是说你们必须在判决时保持全一致，但我愿意奉劝你们里任何一位，要是在仔细考虑之后，发现自己错了，可千万不要过分固执，还不肯让步。”

不去查看那一连串分不开也击不破的、早已经过充分查证的、过得的罪证，而公诉人已经据这些罪证，证明这个“有胡的成年人”是一个“血手淋漓的杀人犯”；事实上，他就是这类货。他又了好几个钟，把各不同的见证人的话重述了一遍。接着，他又了好几个钟痛斥克莱德，或是重述了一遍罗伯达那个悲切动人的故事——那么令人动怜，陪审团和听众泪几乎又是夺眶而。克莱德坐在贝尔纳普和杰夫森之间，暗自思忖：这些证据经过如此巧妙而动人地重述一遍以后，看来陪审团怎么也不可能宣告他无罪了。

法官讲话一结束，已是下午五钟，陪审团就纷纷站了起来，从法大厅鱼贯而。稍后，克莱德当即被押回到他的牢房，这时听众方才准许离开法大厅。执法官一直心事重重，唯恐克莱德也许有可能遭到突然袭击。克莱德在等待中熬过了这漫长的五个钟之后，他就在牢房里不断地走来走去，或是佯装着在看书，歇息。克劳特和西尔拿了各报记者的小费，要把克莱德“受不受得了”的反映通报他们，就一声不响地尽可能守在一旁，观察着囚犯的动静。

在这同一时刻，那十二位陪审员——农民、店员、掌柜等等，他们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起见，又开始详详细细地讨论了梅森、贝尔纳普、杰夫森所提的那些辟论。不过，在这十二人里，只有一个人——缪尔·厄珀姆，一家杂货铺掌柜——此人的政见与梅森相左，因此对杰夫森印象极佳——同情贝尔纳普和杰夫森，于是，他就佯装对梅森的证据是不是反驳不倒心中还表示怀疑。投了五次票以后，其他陪审员就威胁此人说，万一陪审团意见不能达成一致，依然作不决定来，他们就要告发他，也必然会激起公众愤慨与痛骂。“我们要打垮你。公众准知你的态度如何，你休想混过去。”好在他开设在北曼斯菲尔德的杂货铺，反正生意不错，他就上决定，最好还是把反对梅森的意见掖自己袋里，权且表示赞同吧。

“如果说本案有实质的哪一个事实跟犯罪的可能不符，那末，你们列位先生就有责任，要作善意解释，假定被告无辜，对他作虽可疑但无罪的理。

接着，从陪审团室通往法大厅的那门上，一连四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是首席陪审员福斯特·德，此人专泥、石灰和石料生意，正抡起他的大拳在敲门。饭后挤在这又又闷的法大厅里的数百名听众（反正有很多人压儿还一步没有离开过那儿哩）一下都从昏昏睡中突然惊醒过来。“怎么啦？了什么事？是陪审团准备提报告了？怎么判决的？”男的、女的，还有小孩，突然都拥向靠近栏杆的地方。守在陪审团室门的两名法警大声喊：“得了！得了！法官一会儿就到。”另有一些法警急匆匆奔到牢房去通知执法官把克莱德押解过来——还有一些法警则赶到布里奇伯格中央旅馆，通知奥伯沃泽法官等

接着是奥伯沃泽从他那的法官座位上向陪审团临别留言：“列位先生——所有的证据，严格说来，或多或少都是间接证据，不是推断来有罪的事实也好，还是由一个目击者所提供的事实也好。要知一个目击者作证，当然，是以情况为据的。

在这同一时刻，奥伯沃泽法官、梅森、贝尔纳普、杰夫森，还有他们的随从和朋友们，正在布里奇伯格中央旅馆各自房间里用餐，喝一儿酒，焦急地等着陪审团取得一致的意见，不得当即作判决来，不它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判决。

奥伯沃泽法官就这样在他那的法官座位上，庄严地向陪审团作了一番训话。

“至于犯罪动机及其在本案中的重要，在上已经谈到很多了。不过，你们必须记住，有关动机的证词，决不是定罪所必不可少的或者是基本的条件。尽某一个动机可以说明一情况，有助于确定一条罪状，可是并不要求人们都去证实这个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