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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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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



在异乡飘泊了十年,差不多我的xing格都变了。或是暑假里,或是有病的时候,我虽则也常回中国来小住,但是复杂,黑暗的中国社会,我的简单的脑子怎么也不能了解。

有一年的秋天,暑气刚退,澄清的天空里时有薄的白云浮着,钱塘江上两岸的绿树林中的蝉声,在晴朗的日中,正一大一天减退下去的时候,我又害了病回到了故乡。那时候正有zhongzhong什么运动在liu行着,新闻杂志上,每天议论得昏天黑地。我一回到家里,就有许多年轻的学生来问我的意见,他们好像也把我当作了新人wu看了,我看了他们那一zhong热心的态度,xiong中却是喜huan得很,但是一听到他们问我的言语,我就不得不呆了。他们问说:“你是主张什么主义的?”

我听了开tou的这一句话就觉得不能作答,所以当时只xi了一口纸烟,把青烟吐了chu来,用嘴指着那一圈一圈的青烟,han笑回答说:

“这就是我的主义。”

他们听了笑了一阵,又问说:

“共产主义你以为如何?”

我又觉得不能作答,便在三炮台罐里拿厂一枝香烟请那问者xi;他点上了火,又向我追问起前问的答复来。我又笑着说:

“我已经回答你了.你还不理解么?”

“说什么话!我问你之后你还没有开过口。”

我就指着他手里的香烟说:

“这是谁给你的?”

“是你的。”

“这岂不是共产主义么?”

他和大家又笑了起来。我和他们讲讲闲话,看看他们的又nen又白的面貌,——因为他们都是高等小学生——觉得非常痛快,所以老留他们和我共饭。但是他们的面上好像都有些不满足的样子,因为我不能把那时候在日本的杂志上liu行的主义介绍给他们听。

有一天晚上,南风chui来,有些微凉,但是因为还是七月的中旬,所以夜饭吃完后,不能ma上就去上床,我和祖母母亲坐在天井里看青天里的秋星和那淡淡的天河。我的母亲幽幽的责备我说:

“你在外国住了这样长久,究竟在那里学些什么?你看我们东邻的李志雄,他比你小五岁,他又不上外国去,只在杭州中学校里住了两年,就晓得许多现在有名的人的什么主义,时常来对我们讲的。今年夏天,他不是因能讲那些主义的缘故,被人家请去了么?昨天他的父亲还对我说,说他一个月要赚五十多块钱哩。”

我听了这一段话,也觉得心里难过得很。因为我只能向干枯的母亲要钱去hua,那些有光彩的事情,却一点也zuo不chu来,譬如一zhong主义的主张,和新闻杂志上的言论之类我从来还没有zuo过,所以我的同乡,没有一个人知dao我,我的同学,没有一个人记着我,如今非常信用我的母亲,也疑惑我起来了。我yan看着了暗蓝的天se,尽在那里想我再赴日本的日期和路径,母亲好像疑我在伤心了,便又非常柔和的说:

“达!你要吃dan糕么?我今天托店里zuo了半笼。还没对你说呢!”

我那时候实在是什么也吃不下,但是我若拒绝了,母亲必要哀怜我,并且要痛责她自己埋怨我太厉害了,所以我就对她说:

“我要吃的。”

她去拿dan糕的时候,我还呆呆的在看那秋空,我看见一个星飞了。



第二年的秋天,我又回到北京长兄家里去住了三个月。那时候,我有一个同乡在大学里念书。有一天一次我在S公寓的同乡那里遇着了二位我同乡的同学,他们问了我的姓名,就各人送了我一个名片:一位姓陈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mei少年,他的名片的姓名上刻着基而特社会主义者,消费合作团副团长,大学雄辩会干事,经济科学生的四行小字;一位姓胡的是江西人,大约有三十岁内外的光景,面se黝黑,shenticu大得很,他的名片上只刻有人dao主义者,大学文科学生的两个衔tou。

他们开口就问我说:

“足下是什么主义?”

我因为看见他们好像是很有主张的样子,所以不敢回答,只笑了一笑说:

“我还在念书,没有研究过各zhong主义的得失,所以现在不能说是赞成哪一zhong主义反对哪一zhong主义的。”

江西的胡君就认真的对我说:

“那怎么使得呢!你应该知dao现在中国的读书人,若没有什么主义,便是最可羞的事情,我们的同学,差不多都是有主义的。你若不以我为潜越,我就替你介绍一个主义吧。现在有一zhong世界主义chu来了。这一zhong主义到中国未久,你若奉了它,将来必有好chu1。”

那mei少年的陈君却笑着责备姓胡的说:

“主义要自家选择的,大凡我们选一zhong主义的时候,总要把我们的环境和将来的利益仔细研究一下才行。考察不周到的时候,有时你以为这zhong主义一定会liu行的,才去用它。后来局面一变,你反不得不吃那主义的亏。所以到了那时候,那主义若是你自家选的呢,就同哑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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