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将打火机立在桌边,悄声道:“这是个神奇打火机,你点着它,就会长生不老。”
他凝视着我,没有一丝笑容。他的瞳孔仿佛正在燃烧。
“不过要想清楚,”我强调“你只有一次机会,决定之后绝不能反悔。”
他完全无视我的警告“这没有什么差别。”他说。不过即使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能确定他会怎么做。
“你只要正常的生命期限吗?”我严肃地问道“或是你想要活在地球上,永远不死?”
法兰克缓慢而意味深长地拿起打火机,点着了它。
我觉得很感动。我在斐济群岛待了将近一个星期,如今我不再觉得孤独。
“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多。”我的肺腑之言。
然后他第一次露齿微笑起来。我想他对我们的这一次会面和我一样感到难以置信。
“不多,当然,不多。”他承认道。
说完他探起身子,在啤酒杯上对我伸出手来。
好像我们是某个特权俱乐部的会员。永恒的生命,法兰克和我丝毫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我们只是对生命的短暂感到惊骇不已。
晚餐时间将至,因此我向他暗示,我们该为刚刚缔结的盟友关系喝一杯。我提议喝琴酒,他欣然同意。
蟾蜍继续在棕榈树丛间聚集,我再度感到一阵反胃。我向法兰克自首,我还不太习惯房间里的壁虎。
琴酒来了,服务生为我们准备餐桌,送上晚餐之际,我继续坐在原地,向天堂里的天使敬酒。我们甚至为那一小撮党羽喝了一杯,这些人对天使永恒的生命始终艳羡不已。法兰克指着棕榈丛中的蟾蜍,说我们也应该敬它们一杯,真是罕见的君子之风。
“它们到底也都是我们的亲兄弟,”他直陈“我们和它们的关系亲过小天使。”
法兰克就是这样。他的头或许深入云霄,但他的双脚还是稳站在地上。前一天他还向我坦承,从纳地到马提搭的是轻型飞机,他并不喜欢这趟路。他提到有许多乱流,同时因为路程很短,没有副驾驶,心中一路嘀咕。我们边喝酒,他边告诉我,四月底他将到沙拉满加的一个古老的大学城去参加一场研讨会,而且前一天他打电话到会议中心,确认薇拉也已经登记,即将到场。问题是,她是否已然预知他们将在沙拉满加见面,对这点他一无所悉。
“但是你希望如此吗?”我冒险说道“你希望她会去吗?”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