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许多物种都比外界的一般物种更为精致迷人。
谈到岛上原来的地面脊椎动物,除却它那多种多样的鸟类不提,每一类都有代表性的动物,虽然种类并不多。在一九三六年从夏威夷进口蟾蜍之前,两栖类的最佳代表是青蛙。除了鬣蜥之外,唯一的爬虫类就是几种壁虎和蛇。然而,今日最引人注目的爬虫类就是具有娱乐效果的家居蝎虎,虽然在一九七○年代之前还没有它的踪迹。蝙蝠是唯一值得夸耀的原住民哺乳类,它有属于自己的绝妙生态环境,因为它的适应能力极度与众不同。三百五十年前,最先来到岛上的人类居民必然是将它们和玻里尼西亚鼠一起带来,以作为一种食物来源。
因此,塔弗尼岛的脊椎动物原住民是以鱼、青蛙、蜥蜴、鸟、蝙蝠和斐济人为代表——目前有一万两千人。这座小岛于是展现了一种风格独特、而且近乎是透明的脊椎动物发展史。
事后看来,我们不难理解,这个星球上的脊椎动物如何依照我们定义的阶段演化至今,从鱼类到两栖类,从两栖类到爬虫类,最后从爬虫类进化到鸟类、蝙蝠和斐济人。
你是否想过,人类自治史的“主流”纯粹是依照进化的条件而来,或者用另一种方式来说,我们这些脊椎动物在许多方面还是非常古色古香的?或许你曾想过,人类的骨骼和蜥蜴及蝾螈是多么的类似。果真如此,相对地,你还会注意到,假如我们以树干来比喻史前的骨骼、锁骨及拥有四肢与五只手指及脚趾的模型,大象和骆驼就像从树干上掉下来的、相当怪异的水果。从泥盆纪被压挤的生物,到今日人类征服月球,道路上走的其实是像蝾螈一样的两栖类、像哺乳类一样的爬虫类,以及最后的灵长类。道路上当然还有许多出口,还有一些溜滑的路段,这一切便构成迷人的公路网。
现在我几乎可以听见你抗议的声音,你喊道,我怎能如此以人类为中心呢?进化无论如何并不是一种线性的过程,它也不是刻意安排而来;进化所暗示的大多是树丛和花椰菜,而不是直线或树干。我有什么权利在芸芸众生之间,找出一两样物种,说它们比较具有代表性?不过这就是我现在要说明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和蜥蜴的亲属关系,重于和狐蝠或蓝鲸之类的哺乳动物。我不是蝙蝠或蓝鲸的后代,也不是长颈鹿的子孙,更不是猩猩演化而来,我是肉鳍鱼,然后是两栖类,然后是比较像哺乳类的蜥蜴的直属后裔。
岛上脊椎动物的零星分布让我觉得,它是地球上生命演化的一个活生生的伟大图形。我发觉自己置身于达尔文进化论的展示厅里,我想的并不只是青蛙、蜥蜴、蝙蝠,以及斐济人的四肢和它们共有的五趾结构,只不过斐济人令人印象深刻的长脚掌和脚趾,在每一点上都和蜥蜴的四肢一般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