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学才能到达一个积极有用的阶段。其他所有的代名词就是单纯的玛雅。”
“安娜就是玛雅。”
“是的,她也是。”
“因为她会自言自语。”
“那么,比方说,纪元前四世纪是谁在说话?”
“刚开始是苏格拉底和他的徒弟们,”我说“然后是柏拉图和他的学生,接下来则是亚里士多德和西奥弗拉斯特斯。后者无疑曾和一位‘半指’壁虎在希腊的雷伯斯岛上有过一些精彩的对话…”
“你真相信如此吗?”
“你当然不会坚持说历史也一样是幻影吧?”
“历史是世界精灵在自言自语。它的做法当然是比较古色古香的,虽然当时它有点迷糊。它刚刚开始清醒过来。”
“他们在雅典的市场上四处行走。苏格拉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后来被判死刑,只因为他在追寻真理。他的朋友围在他身边哭泣。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从来没说世界精灵永远都能够心情宁定。我也没说它永远都很快乐。”
“什么废话。”
“那么就再往前回溯一点。一亿年前,是谁在市场上###的?”
“你清楚得很。是恐龙。”
“你能说得出来它们的名字吗?”
“当然。没错,一大卡车的名字。”
“我们来听听看。”
“你是说种、属,还是科?”
“都不是,你疯了吗?我是说你叫得出来它们各自的名字吗?”
“不能。那是史前时代。”
“这还是不相干,它们只是世界精灵的一个小小的前锋。那是在玛雅的概念完全上场之前,在那两三个多余的脑回之前,因此更早于人类心理上的迷惑,以为真的有个你和一个我。在那个时代,世界精灵有如完璧而未遭分割,一切都是婆罗门。”
“恐龙是婆罗门。它们不会被玛雅迷昏头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意思。”
“今天它们变成了壳牌石油公司和泰斯科石油公司。那些无名的四肢动物已经度过完整的循环,它们是世界精灵的黑色血液。你想过这点吗?你是否想过,那些四处驱动的车子,在它们的油箱里载着白垩纪的血?”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还原主义者,法兰克。但是你还是谈到一个相同的重点。”
“少来了!我也想追根究底啊!”“四亿年前,如果你就在这个星球上,你就会因为你那多余的脑回而苦于虚假的幻影,觉得爬虫类是一群独立的个体。你会认为它们之中,最大的一只是超级的自我怪兽。”
“我是很重视个体,这是真的。至于怪兽什么的,那可是你自己的说法。”
“但是现在它们已经化为一大池的油田。现在它们是壳牌和泰斯科。一公升七十便士,先生!”
“那是我的句子。”
“而完全一样的命运在等着你。一公升七十便士。”
“我知道。如果我没办法回复神智,以另一种方式来看待事物的话。”
“是的,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
“我的时候不多。我不属于这里。我是个过度转世的天使,苦闷得很。”
我再度走回我的旅行袋。
“不过,”我说“但愿明天是崭新的一天。”
我举起酒瓶,狠狠喝了两大口。这回我很慷慨,丝毫没有良心不安的感觉。经过高登开启的万花筒,我已经不再有任何选择。无论如何,一点小小的宿醉,比起几百万年几亿年又算得了什么?经过一夜复杂的回顾,那唯一可能的避难所已经睡熟。然后新的一天来临,有没有宿醉都一样。
我已经准备好要挨一顿骂。但它只是说:“我很失望,法兰克。我是说,你很失望。你对自己觉得很失望。”
“所以我们就是必须有点失望。然后责任分两半。”
“你说你要直接上床。而且你还说绝不会再碰那个酒瓶。”
“是的,完全正确。而你说你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还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