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也没有想过,我连看也没看到他,此外,他不是无赖。我收到了他的信。”
“把信拿来看看。”
公爵从公文包里拿出便笺,递给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便笺里写道:
“仁慈的阁下,在人们的眼里,我当然是没有丝毫权利讲自尊的。在世人们看来,我太渺小卑微,谈不上什么自尊。但这是世人的观点,而不是您的看法。我十分确信,仁慈的阁下,您可能比别人好。我不同意多克托连科的观点,在这一信念上我与他有分歧。我永远不会拿您一文钱,您帮助了我的母亲,为此我应该感谢您,虽然这也是因为软弱无能。无论怎样,我是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您的,并且认为有必要告诉您。然后我相信,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关系。安季普·布尔多夫斯基。”
“又及:短缺的二百卢布将在近期内如数奉还。”
“胡扯一通!?”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把便笺扔回给公爵,一边作论说“不值一谈,你在笑什么?”
“您会承认,您读了也是感到愉快的。”
“什么?读这种虚荣心十足的胡扯会感到愉快?难道您没有看见,他们大都狂妄自大、爱面子到疯狂的地步?”
“是的,但他毕竟认了错,与多克托连科分手了,甚至他越是爱面子,他的这种虚荣心越可贵。噢,您真是个小孩子,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
“你最后是想挨我的耳光,还是怎么的?”
“不,根本不想。而是因为您对便笺感到高兴,却又掩盖这一点。您干吗对您的感情觉得不好意思呢?要知道您在所有方面都这样。”
“现在不许你走近我一步,”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气得脸色发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现在起永远不许你到我那里去!”
“可是过了三天您自己又会来叫我去…哎、您怎么不羞愧?这是您最好的感情,您何必为此感到不好意思呢?要知道您只是自己折磨自己。”
“我就是死也不会来叫你,我要忘了你的名字!我已经忘了!”
她撇下公爵朝外奔去。
“不用您吩咐我也已经被禁止去您那儿了!”公爵在她背后喊道。
“什么?谁禁止你的?”
她刹那间转过身来,仿佛用针刺了她似的。公爵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他觉得,他是无意间说漏了嘴,但是说过头了。
“谁禁止过你?”叶莉扎维塔·普罗得菲耶夫娜怒不可遏地嚷道。
“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禁止的…”
“什么时候了你倒说呀!”
“刚才上午她捎信来,永远不许我到你们那儿去。”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呆呆地站在那里,但是她在考虑问题。
“捎的是什么?差遣谁来了?是通过那男孩吗?是口头捎的信?”她突然又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