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图式的婚姻,这个哲学家倒也心平气和了,到可以有个地方可以安身,有面包可以活命了。每天早上,他跟埃及姑娘一块儿,到街头帮她把观众给的小钱收起来;晚上,同她一起回到他俩的共同住处,任凭她把自己锁在单独的小房间里,他却安然入睡了。他认为,总的说来,这种生活挺温馨的,也有利于冥思默想。再有,凭良心说,这个哲学家对这位吉卜赛女郎是否迷恋到狂的程度,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爱那只山羊,几乎不亚于爱吉卜赛女郎。这只山羊真是可爱,又聪明,又温顺,又有才情,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山羊。这类令人惊叹不已。常常导致驯养者遭受火刑的灵巧畜生,在中世纪是很常见的。这只金蹄山羊的魔法其实是些无伤大雅的把戏罢了。格兰古瓦把这些仔细把戏说给副主教听,副主教听得津津有味。通常,只要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把手鼓伸到山羊面前,就可以叫它变出想要的戏法。这都是吉卜赛女郎调教出来的,她对这类巧妙的手法具有罕见的才能,只用了两个月工夫就教会山羊用一些字母拼写出弗比斯这个词来。弗比斯!教士说道,为什么是弗比斯呢?
不清楚。格兰古瓦答道。也许是她认为具有某种神秘能量的一个词吧。她独自一人时,总是翻来复去低声就念着这个词。
您有把握这仅仅是个词,而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克洛德用他那特有的尖锐目光盯着他,又问。
是谁的名字?诗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教士回答。
那正是我所想知道的,大人。这帮流狼者多多少少都有点信奉拜火教,崇拜太阳。或许弗比斯就是从那儿来的吧。
我可并不像您觉得那么清楚清楚,皮埃尔先生。
反正这与我无关。她要念弗比斯’就让她念去呗。有一点确实是无疑的,就是佳丽喜欢我已经差不多同喜欢她一样了。
这个佳丽是谁?
母山羊呗。
副主教用手托着下巴,看上去已想入非非。过了一会儿,忽然猛转向格兰古瓦。
你敢对我誓,你真的没有碰过?
碰过谁?母山羊吗?格兰古瓦反问。
不,碰那个女人。
碰我的女人!我向您誓,绝过没有碰过。
你不是经常单独跟她在一起吗?
每天晚上,整整一个钟头。
堂。克洛德一听,眉头紧锁。
咳!咳!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想到念主祷文的。
我以灵魂誓,哪怕我念《圣母颂》。《主祷词》。《信仰上帝我们万能的父》,她对我的青睐,也不比母鸡对教堂更有兴趣呐。
拿你母亲的肚皮起誓,副主教粗暴地重复道,誓你手指尖没有碰过这个女人。
我誓,还可以拿我父亲的脑袋担保,因为这两者不止一种关系!不过,我尊敬的大人,请允许我也提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