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吧，老弟？”

“快走吧，”大师傅说。“要不那帮黄娃娃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真够大方的，”大师傅说。“昨儿晚饭你怎么吃的？”

“吃早饭再见，”大师傅说。我们就走了来。

“跟那帮黄娃娃①一块儿吃的。”——

“是乔治大叔啊，”大师傅说。另外还有四个黑人在一张桌上打牌。

“他们还在一块儿？”

“请再赏个脸吧。”

“免费招待就是，”大师傅说。乔治把酒瓶放了袋。

“这真是一愉快，老哥，”乔治说。“真是太愉快了。”

“你怎么知我名字的？”

“是啊。”

“给这位小哥和我东西吃好不好？”

“谢谢，”我说。

“你还是在这儿坐，不用客气，”他说。

“好啦，全都侍候周到啦，”他说。“这铁路上的事你喜吗，吉米？”

“什么冠军？”

“祝你的爸爸永远当冠军，”大师傅对我说。他添了添嘴。“这位小哥也喝酒吗？”

“这不结了，”他说。

“好大方，”大师傅说。他抹了抹嘴。

乔治笑了，大师傅也笑了。

“好啦，”大师傅说。“全都准备妥当啦。”他在一只油炸锅的锅边上敲了两个。“给冠军的儿来一客火怎么样？”

“请坐，二位。”

“酒量是好。没说的，酒量是好。”

“不不，”大师傅说。

“快吧，”打牌的一个黑人说。

“快走吧，”大师傅说。“拉卡万纽丝要来叫你了。”

“再见了，慷慨的人，”他说。

“来喝两怎么样？”乔治说。

“不知你舍不舍得让我再领受一下那番好意？”

“这位小哥的爸爸是世界冠军。”

我就在厕所里坐下来等，他自到过那去了。只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

“再见了，列位，”乔治说。

“不行啊，”大师傅说。“这会儿都还没有准备好呢。”

“他从来也不会醉，”我说。

“狗熊①都又改多了，”乔治说。“下熊妈妈是很冒风险的。”

大师傅把火装在两只盘里。

“你真是个够情的哥们儿，”乔治说。“我就是喜上这儿来跟你见见面。”

大师傅抹了抹嘴。“客人要走啦，一路顺风啊！”他说。“我待会儿还来吃早饭，”乔治说。

“你爸爸不就是这样叫你的吗？”

“那一番好意让我也叨光怎么样？”

“喝酒冠军。”

“还是小熊②最靠得住，”大师傅说。“人队太骄，所以总得不了联赛冠军。”——

“这儿有呢，”乔治说。他从侧袋里取一只小瓶。“多蒙这位小哥的爸爸一番好意送给我的。”

“乐意极了，”乔治说。“我们得回车厢里去了。铁路上的行情怎么样？”

“就是。可他要是一直这样喝下去，会把五脏六腑都烧坏的。”

“快走吧。”

“铁路票行情，”大师傅说。“华尔街的行情怎么样？”

我没说什么。

我们就往列车的后尾走去，又穿过了两节车厢，都是一排排起位全还挂着床帘的，再过去才是餐车。我们又穿过一排排餐桌，来到后面的厨房里。

“餐车这会儿该开张了。来，到后边去，我们去儿什么吃吃。”

“我那个姑娘，”乔治说。“谁敢动她一毫”

①指肤较淡的黑白混血儿——

“行啊。”

“他不喝，”乔治说。“对他我得照看着。”

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那节车厢里，乔治看了看号码牌。上面显示一个十二号、一个五号。乔治把一个小东西往下一拉，数字就消失了。

我没说什么。

②“小熊”是芝加哥的职业球队，下面说的“人”则是纽约的职业球队（后改属旧金山）。这两队都属“全国联赛”（“全国联赛”是国球最平的两大联赛之一）——

“从芝加哥一直闹到底特律才散。我们现在给他们起了个名儿，叫白斯基人。”

①在票市场的行话中，把“空”的叫“狗熊”（大概是自“熊未捉到先卖”这句俗语），把“多”的叫“公”所谓“熊市”、“市”即源于此。下面谈话中的“熊妈妈”、“小熊”都是由此生发来的。

乔治和我坐了下来，他又给我们端来了两杯咖啡，然后就在我们对面坐下。

“我跟他一起喝了两杯，”列车员说。“我倒是酒都上来了，可他却一坐就是半夜，一事儿也没有。”

“我太喜了，”我说。“你和大师傅说起话来总是那个样儿

“是啊，”我说。“正饿得慌呢。”

“嗨，伙计，你好，”列车员招呼大师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