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烛台,我倚着一棵树身悄悄坐下,默默地在一边注视着这个自己的“命运”
我一定睡着了。一声沉闷的雷声把我惊醒,我看见那女佣神色惊惶地从屋里窜出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她也给雷打醒了,可能她弄混了,以为是日本人在扔炸弹啦。我不禁笑出声来。这时,天已渐渐放亮了,雷声滚滚不息,那个女佣已奔出屋子逃到院于里,她跑得那么快,脚跟后踢起阵阵砂砾。她能逃到哪去呢?我只觉得好笑。这时,我看见屋内的烛台上,火苗在风中猛烈摇曳着。
我任凭自己双腿带着我穿过院子,木然走进那闪着烛光的房间。但我的心灵,却在虔诚地祈祷着,求菩萨保佑我,让蜡烛熄掉,熄掉!火苗只是不停地摇曳着,跳跃着,时隐时明,眼看着它们渐渐俯伏下去了,忽而,却又重番明亮起来。强烈的突如其来的祈求哽在我喉头,我抑制着,抑制着,最终,它们爆发了“扑”一下,代表我丈夫的那端烛光被吹灭了。
顿时,我吓懵了,我想立时会出现一把刀,将我咽喉割断。我伯此时会天崩地裂,将我攫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我回过神来后,便飞快地逃回自己房里。
次日大早,媒人得意地当着天余、我及公婆的面宣布:“百年好合!”然后,在她指点下,烧剩的烛油,给小心地倒在红布上,这时,我窥见那女佣脸上,显着一抹紧张的神色。
六
我开始学着去爱天余,但这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最初,我提心吊胆地等着他会爬到我身上做他该做的事,因此每天晚上回到卧室,我就会紧张得头皮发麻。但在新婚的整整一个月中,他连碰都没碰我一下,反正他睡他的床,我睡我的沙发。
在公婆跟前,我是个驯服的媳妇,正如他们致力所培养的那样。我令厨子每天早上宰杀一只童子鸡,熬成不加水的原汁鸡汤,然后我亲手把它倒入碗中,这就是天余每日的早餐。而每晚,我又得动手煮一锅特别的营养汤——叫八珍汤,它不但鲜味可口,而且营养成分极高的,这一着很得我婆婆的欢心。
但我还是不能让婆婆满意。那天早上,我陪着婆婆绣花,一边回忆起小时候,我养着的一只叫大凤的青蛙。忽然,婆婆显得不痛快,没等我明白过来,她就起身劈脸给我一个巴掌。
“你这个恶媳妇,”她唾骂着我“假如你再不与我儿子同床,我是不会再养你的。”这一下我可明白了,丈夫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了。霎时我也火冒三丈,但立刻记起当年我答应过自己父母,我会做一个贤妻良母的,便硬把这口气吞下了。
当晚,我坐在天余的床沿边,等着他来碰我,但他没有。我得到了解脱。第二天,我躺在他身边等着,他还是没有碰我。又过了一天,干脆我脱光了躺在他身边。
这下我可明白天余身上那东西的能耐了。只见他惊惶地转过身去。他对我没欲求,他那种惊惶失措的惧怕,令我明白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欲求,他根本还没成人。
我不再惧怕他了,我甚至对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情,这不是妻子对丈夫的爱,而是姊姊对弟弟的怜惜和爱护。我重番穿上睡衣,在他边上侧身躺下,替他轻轻搔背。
我知道从此我无需害伯和天余同榻共眠。他决不会碰我一下的;而我,则拥有一张舒适的眠床。
好几个月过去了,我的腹部还是一片平坦,婆婆又一次大动肝火:“我儿子说,他撤下的种子足够繁衍子孙万代了,但怎么你还不见动静?毛病一定出在你身上。”从那以后,她就把我圈禁在床上不准起身,以保证她儿子的种子不致流失。
看,天下就有这等趣事,整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告诉你,这种日子,比囚犯都不如,婆婆想抱孙子,有点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