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其实这很简单,只需洪家给我一张体书,一切就解决了。
我煞费心机动了好几天脑子,一边细细对周围的人察言观色。主意打定后,我挑定了三月初三,那天是清明,是纪念祖先的日于。这天,人人都要去扫墓祭祖的。
大家带着锄头铁铲去祖坟前除草加土,拿出糕团橘子来祭供亡灵,这一切倒显得更像是野餐的快乐节日,而不像悼念亲人的沉痛日子。但对于那些迫切企求着早日抱孙子的,清明日的意义,还是十分重大的。
那天清早,我以一种突发的哭号惊醒了身边的天余和整幢房子的人。如此恸哭了好久,婆婆才进来察问:“她又在犯什么病了?”起先,她只是在自己房里命令着:“叫她别吵嚷。”但我依旧大哭不止,她便冲进来高声叱责我。我用手捂着眼睛,身子不住地扭动着,像似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痛苦。我一定做得很像,因为我看见我婆婆吓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孩子,哪儿不舒服呀?”她问道。
“呵!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喘息着,哭得更厉害了。“我做了梦,”我说“我梦见我的祖宗对我说:他们要亲眼目睹一番我的婚礼。因此,天余和我当着祖宗的面,又重新举行了一次婚礼;我看见媒婆点亮了蜡烛,将它交给一个佣人,我看见:先人们都非常高兴。…”
婆婆听得不耐烦了,我便又哭了起来:“但后来,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先人们发怒了,说这门婚姻晦气十足。他们说代表天余的那端蜡烛熄灭了,这意味着,天余将要死了。”
天余听了,脸色惨白。我婆婆则只是皱了皱眉,不露声色地说了一句:“傻丫头,怎么做这样一个梦!”便责令众人散去。
“妈,”我用嘶哑的嗓音叫住她“别走,我害怕。祖宗说了,如果不听他的警告,他将要惩罚我们,无尽无止地折腾我们。”
“简直在胡说八道!”婆婆嚷嚷着,转身欲走,天余紧绷着脸也忙跟在他妈后屁股。我暗自得意:他们上当了,鱼上钩了!
“他们料到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我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知道我不愿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太舒服了。所以祖宗们说,他们已在我们身上得到应验。”
“你胡说些什么呀,”婆婆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又拖了一句:“什么应验?”
“那是一个脸颊上生有一颗黑痣的长胡子男人对我说的。”
“呵,那是天余的祖父!”婆婆一声惊叫,我点点头。我见过天余祖父的照片。
“他讲了三个应验。第一,他已在天余背上画了个黑痣,将来这个黑痣会渐渐扩大最后会要了天余的命。”
婆婆立即掀起天余的贴身小衫“啊呀!”她失声叫了起来,天余背上,正有一颗指甲盖般大小的黑痣。那是在过去五个月中,与她姐弟般同榻共眠时我发现的。
“然后,他又碰了下我的嘴巴,说我的牙齿逐日脱落,直到我们结束那场婚姻。”我嘴里刚巧有个缺牙,那是四年前因牙蛀而脱落的。
“最后,他说有一个女佣命里有贵子,说这个姑娘有皇族的血统,却阴差阳错地沦入贫寒之家,他说她才是天余命定的妻子,她会为他传宗接代延续洪氏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