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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有一个母亲(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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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有一个母亲

我们共有一个母亲

——吴jing1mei的故事



我们的火车开始从香港进入shen圳,霎时,我一阵激动,只觉得额tou上汗涔涔的,我的血guan突突地tiao着,从骨髓shenchu1,我觉得一阵shen切的疼痛。我想,妈讲得对,我觉得唯有这时,自己完全变成一个中国人了。

十五岁那年,为了jian持我pi肤下面liu着的中国人的血ye,我与母亲大吵了一场。

当时我是旧金山市加利略中学的二年级生,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承认:我是中国人。

唯有母亲一口否认:“这没有用的!”母亲曾在上海一个著名的护士学校读过书,她说她jing1通遗传学,因此不guan我同意与否,她一口咬定:“唯有你chu生在中国,否则,你无法gan到和想到自己是中国人。”

“总有一天你会ti会到的,”我妈说“这zhonggan觉rong化在你的血ye中,等着沸腾的时刻。”

这样的话让我恼怒、生气。可待我母亲真的显chu典型的中国行为时:如与店主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还有,当着众人剔牙撅嘴,对柠檬黄与淡粉红的不协调的搭pei等等。

但今天,当火车开进中国边界时,三十六年来,在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坐在火车上,带着一团归乡的梦幻,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ti会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心态。

我们的第一站是广州。我的七十二岁的父亲吴坎宁,将去广州拜望她的姑母。

从十岁离开他姑母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我不知是因为急于与姑母见面,还是因为回到了中国,七十二岁的父亲像个小男孩一样,激动得坐立不安。他显得如此地天真快乐,令我觉得简直要上去拍拍他额tou和替他扣好纽扣似的。我们面对面隔着张小茶几坐着,桌上置着两杯冷茶。这是第一次,我看见父亲泪yan盈盈。在窗外,可以看见被小心地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整齐的黄绿se的耕地,狭狭的沟渠,像晶莹的饰带一样,缓缓liu过。村路上,三个穿着蓝外tao的人影,坐在慢慢走着的niu车上。

不知为什么,这个十月清晨,中国田野上最普通的一幕,会使我双目也满噙着泪水,似唤回我一个遥远的记忆。

三小时火车后,我们抵达广州。除了上海这个城市的名称没有改变拼法外,几乎中国所有城市的名称的拼法都改变了。我想这本shen也就意味着,中国在各方面都改变了。在广州与爸爸的姑母见过面后,我们将赶乘飞机会上海,在那里,我将与我的两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见面。

她们是我母亲与她前夫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在战luan时从桂林chu逃到重庆的途中,她不得不把她们丢弃在路上,那是1944年抗战时期。妈曾经和我讲述过这件事,因此我对她们的印象还是一对嗷嗷待哺的婴儿。

直至今年得到了她们的讯息后,我才知dao她们还活着。

这时,这对婴儿在我印象中,变成一对五六岁的小女孩。她们并肩坐在桌子边,lunliu用mao笔写chu一行行整齐的中国字:最最亲爱的妈妈,我们都活着,赶快把我们带走吧!

当然,她们不会想到,妈妈在三个月前已经故世了。很突然地,血guan爆裂而死的。去世前一分钟,她还在向父亲抱怨着楼上的房客,ma上她就jin抱着toubu大声shenyin,接着就跌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因此上海来信是我父亲拆开的。这是一封长信,她们称她妈妈,她们甚至还保留了她的一张照片。在信上,她们详细讲述了从桂林与母亲失散后至今的情况。

这封信很伤了父亲的心——他从未想到,在那另一个陌生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也会有人叫他的妻子为“妈妈”——他把信给了妈的老朋友琳达姨看,并请她给这两个上海女儿写封回信,用尽可能婉转的口气告诉她们母亲的死讯。

琳达姨把这封上海来信带到喜福会里,与映映姨和安梅姨商量。因为她们知dao,多年来,我妈一直竭力在打听这两个女儿的下落,这是她朝思暮想,铭心刻骨要想实现的事。因此,她们觉得一定要为此zuo些什么,来wei抚她们的老朋友的亡灵。

因此,她们这样给我的上海姐姐们写着:“最最亲爱的女儿们,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们,我从不放弃一丝努力,为了让我们能团聚。遗憾的只是,我们彼此等候得太长久了。现在,我把与你们失散后的我的经历,详尽地跟你们说一说。…”她们签上我母亲的名字。

待她们把一切都安排好,才跟我说起,我在上海还有两个姐姐。

“可她们还以为,来的是她们的妈妈!”我喃喃自语着。在我想象中,她们还是一对蹦蹦tiaotiao的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她们正满怀激情地等待着与母亲的重逢,然而事实上,母亲已经去世了。

“但是,你忍心在信上就跟她们说,她不能来了,她死了?”琳达姨说“她既是她们的母亲,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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