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摇了摇。在这个浴缸中，他倒足可以倒海翻江。长江是泽东的世界，浴缸是他的世界。人的权力有大小，人的能力也有大小。他索坐在中，轻轻搓洗起自己的来。

恍恍惚惚中，他烟飞云一般回忆起自己的世。他是山东胶县大台庄人，祖父张葆元是孔门弟，家有七八千亩地。父亲张发祥是秀才，还有着上千亩地。他生后第一个名字叫张少卿，又叫张旺，用这个名字念了五年私塾。后来，到青岛礼贤中学，改名张宗可，读到１９岁毕业。后又改名张裕先，在２0岁时到诸城教师讲习所学习一年。１９２４年，他改名张耘踏了上海，在瞿秋白担任系主任的上海大学社会科学系学习。１９２５年，他用张耘这个名字加了中国共产党，从那时起，他就卷了共产党最上层的斗争，和李立三、王明都有过翻来覆去的往历史，在此期间，他又改名赵蓉。１９２７年，他与同在上海大学学习的曹轶欧结了婚。在党外革命、党内斗争的残酷政治中，他像一台永不熄火的机。他的奋斗目标就是要一个革命领袖。人往走，每个人都在争取自己的步。１９３３年，在国内革命形势最危险时，他改名康生去了苏联。之所以改名姓康，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思路，康和张谐音也，康在俄语中发音又十分方便。１９３７年，他同王明途经新疆回到延安。在苏联的四年中

沿着同样的思路，他又回忆起三十年代去苏联的经历。那时，他对苏联的斯大林以及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仁斯基、基洛夫都有一为敬仰的认同。对列宁的无情的阶级斗争，以及斯大林等人的的政治斗争，他共鸣。他甚至在那些年中生一个幻想，那就是在苏联受到斯大林的赏识，最终成为斯大林的得力助手，继而成为斯大林的继承人，用的铁腕整肃和领导苏维埃共和国，继而整肃和领导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他觉得自己像鲁迅，鲁迅也是那对女人缺乏情的人，而对女人缺乏情，一定是和鲁迅嫉恶如仇终生嗜斗的格相一致的。鲁迅的形象适合用冷峻的木刻来描绘，鲁迅永远在黑暗中睁开冷察世界，并投自己的匕首，鲁迅至死不宽恕敌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对女人馋涎滴，不可能对女人激情。这样搓洗着自己的脯，鲁迅那目光冷峻的面孔连同他黑的眉与胡在前晃动着，一只烟斗袅袅冒着青烟。

他对苏联当时开展的“反托”斗争有着极为神往的怀念。苏联当时的第四号人基洛夫遭暗杀后，斯大林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大清洗，特别显示政治斗争的纯粹。他喜这样的政治。

每当想到鲁迅和郭沫若的对比时，他就找到了自己作为无情的政治杀手的生理基础。

一个衷于女人的男人一定不适合残酷无情的政治，据他对世界历史的研究，拿破仑就不衷于女，希特勒也不衷于女，这些都是政治上的铁腕人。一看希特勒的神经质的面孔，就能知这个冷酷嗜血的政治家里，没有多少对女人的柔情。对女人的柔情会腐化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冷峻格。希特勒这样的人总是冷酷森地面对世界，歇斯底里地用拳猛击面前的讲台，对世界发征服的号令。

前又浮现郭沫若的形象。从郭沫若的文笔来看，就是与鲁迅迥然不同的男人。鲁迅是斗士，是杀手，是执行思想死刑的刀笔吏；而郭沫若的全文字和他清白挑的材都表现一个风才的形象。鲁迅的文字是在黑夜的仇恨中用匕首刻下的，是咬着牙冷冷地向对手的膛投掷去的，是毫无怜悯的。郭沫若的文字则是在风一片的光中写就的，是在男男女女的人中写的，是面对山川大河的浪漫歌唱。这是一片的文字，多情的文字，委婉求全的文字。

瘦削的，松弛的下着肋骨，稍微搓一搓肤就发红了。搓下来的细细的泥屑成线一样的小条落中，面上慢慢漂浮起他上的遗。隔着晃晃的面，他不仅看到了曲在浴缸底的两条瘦，也看到了衰老的男人标志。对于这个位，他已经多少年不注意、又多少年一直注意着。所谓不注意，是他已经在比较纯粹的意义上不近女了。所谓注意，是他从中国的养生文化中知，这始终是男人生命力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