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朱立红的父亲朱严明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他的妻子齐恩惠站在背后给他捶着肩膀。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大摞相册和成堆的照片，朱严明一边和妻子商量着重大的事情，一边一张一张看着照片。

朱严明是卫生bu一位特别的领导干bu，负责中央首长的保健工作，因此，几乎和中央的绝大bu分首长都有过合影，面前这成堆的照片，就是他多年光荣的记录。现在，政治上风云突变，他想到要将这些光荣的记录整理一下，an路线分分队。有些照片绝对不能保留了：和彭真的合影，和罗瑞卿的合影，和陆定一的合影，和杨尚昆的合影，应该立刻销毁。而和mao主席的合影，当然应该多多地放大，挂在屋子的正中。他看了看墙bi上挂的一幅照片：mao主席站在正中央，其余的人分两排站在他的两侧和shen后，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上就站着朱严明。他低tou一边翻着照片，一边谛听着楼dao里的动静。

一个人的脚步声上楼来，妻子停住手里的动作听了一下，说：“不是立红。”朱严明也分辨chu来，这不是女儿的脚步声，让妻子继续给自己捶着背，同时像看扑克牌一样将一摞照片拿在手里，一张一张chou着看。脚步声经过家门口往楼上去了。又有脚步声从楼下响起，两个人都停下来谛听着。脚步声很任xing地咚咚咚上楼来，两个人几乎同时说chu：“立红回来了。”朱严明起shen要站起来，妻子齐恩惠将他摁回沙发，几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朱立红气chuan吁吁地gun进了房门，她一边进门一边瞪着水泡zhong的大yan睛嚷dao：“今天开门怎么这么慢，我都敲第四下了。”zuo父母的赔着笑，往常，女儿的脚步声在一层楼chu现时，他们就有了反应；当女儿走到二层楼时，他们早已确认；当女儿走到三层楼家门口时，他们大多已经把门笑yinyin拉开，zuochuhuan迎宝贝女儿的盛情状。今天，女儿的脚步声过了二层楼，他们才开始反应，当女儿敲响第一声门时，他们还没有赶到门口。

朱立红一进屋就嚷着要喝水，母亲把一杯凉开水递到她手中。看着女儿喝完，又接过杯子将mao巾递过去，等女儿ca完嘴，她接过mao巾说dao：“去你爸那儿吧，你爸等你一下午了。”

朱立红撇了一下嘴，说：“我还没洗手呢，咱家的规矩不是到家先洗手吗？”母亲又赔着小心笑了一下。父亲的目光一直笑眯眯地跟着女儿，这时又笑眯眯地摆摆手，意思是快去洗手，再过来。朱立红哼了一声，跑到厨房哗哗哗地打开水龙tou，用fei皂洗了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mao巾ca了一把，便走过来一pigu坐在父亲的大tui上。

高三的女儿一回家还要坐到父亲的tui上，足以表明她在家中的jiao娃娃地位。女儿已经很胖了，很重地压在朱严明的大tui上，朱严明不但不gan到负担，而且有zhong欣喜若狂的兴奋。

他从小喜huan这样抱着女儿，抱着她看连环画，抱着她看民间故事，抱着给她讲故事。女儿慢慢大了，抱得少了，然而，每当女儿进chu家门，还要这样抱一抱。当然，现在抱的方法与以前不同了。

小的时候，总是把女儿jinjin搂着贴在自己怀里，两只手将女儿箍托住。女儿胖nen的shenti和鲜nen的气味总是引起他生命shenchu1的冲动与亲爱。他吻着女儿的tou发、脖颈，女儿会因为yangyang在他shenti上扭动、蹬tui，甚至还会伸手抓他的下ba。那时，他就会捉住女儿白胖细nen的手臂，女儿往往会极力挣脱，他就会说：“爸爸帮你打爸爸。”然后，抓住女儿的手拍打自己的脸。及至打到比较重、比较响时，女儿便满意了，继续安静地坐在父亲的怀里看连环画。他也就安安静静地搂着女儿，同时像摇篮一样微微晃着shenti，给女儿受到爱抚的gan觉，也给自己爱抚女儿的gan觉。

现在，他当然不能再随意地从后面箍住女儿的shenti，也就是两手轻轻地拍一拍女儿的大tui，再抓住女儿的肩膀或胳膊，任她在自己shen上颠一颠。这个颠表明女儿在维护自己从小得chong的小女孩的形象，也表明她这么大还坐在父亲tui上是天真烂漫的举动。父女俩都非常珍惜每次见面时的亲热仪式，他们都在重温往昔父女亲昵的活动。他们都知dao这么大的女儿在父亲shen上不可久坐，搂抱也不可过分，然而，他们总是显得非常随意和惯常。女儿像往常见面时坐在他tui上一样，总要找到一个很急切或者很快乐的话题，以便自然而然地延长坐在父亲tui上的时间。她拿过父亲手中的照片，一边看着一边问：“爸爸，你弄这些照片干什么？”zuo父亲的说起自己的打算。女儿全神贯注地一张一张看着照片，似乎已经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