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样的幸福最可靠。”

“我看来了，当时全看来了，”丁馥垂下了，江风又把她的发了，她讷讷地说“差错，一切就那样丢失了。青、期待和幻梦，都丢失了。丢失在那段沼泽般的岁月里。”

“不，我已经知刘廷芳甩了你…”“别提她了！要提起她，也只能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知。”丁馥的声音虽低，江彦城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姑娘们认为通向幸福的捷径。”

“听说了。”

“不要在我面前掩饰，江彦城。”丁馥却死死地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她坐得那么端正，两一眨一眨地盯着江彦城。江彦城借着若隐若现的光波，还能看到她额上耸起的那条细纹“她甩了你，你受的刺激很。”

连江彦城自己都吃惊，他竟然能用这样冷静的态度谈论刘廷芳的结婚。不，他其实并不冷静，只是厌恶，机械地答着丁馥的话。他不愿意在丁馥面前，显自己的失态。归结，刘廷芳离他已经是那么遥远的了。

“一开始？”

“她这是‘昏’昏——上海话“疯了”的意思。，不是结婚。”

“嫁一个有‘万字’的男人吗？”

“那时候，我正在准备创办饮店，全市大街小巷的饭店、酒馆、心铺，我都去看过。那天忽然看到你，我简直不认识你了。”

江彦城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领悟到丁馥是接着自己方才的话在往下讲。他回看了丁馥一，蒙上脸的发被撩开了，丁馥的神情显得格外拘谨。他地说：

最后这句话，他是大着胆，鼓足勇气说来的。

“是的，你不知，你永远不可能知。只因为发生了钱的事，一切才变了。”

“不，丁馥，你不是说，要把青追回来吗？我愿意追，我要追！你让我追吗？”

“岂止是狼狈，你的神可怕极了。”

哀怨、凄惶的话语，使得江彦城震惊。他朝前俯着，急急地说：

丁馥伸双手，掩在脸上，默默地撩开发，拢到脑后。

他正要换个角度看，丁馥突然说话了：“刘廷芳结婚了。”

“她的婚礼办得很豪华，光男方就请了十六桌，加上她家办的，共二十几桌。听说，新房的规格，符合‘全(机)全鸭’的标准。光绸缎被面，就有十二条。”

“你怎么…”这会儿到江彦城吃惊了。

“她选的是一条捷径。”

“当真？”

“很狼狈，是吗？”

“引起了你的怜悯？”

游艇在疾驰，江风扑面，带着黄浦江浑浊的泥腥味儿。江彦城目不转睛地盯着丁馥，心“突突”地。

“你指的是我在小酒馆里喝酒的事？”

侧面望着丁馥。他在思虑，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那我就不知了。”

游艇上，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人在观赏江面的波光，有人在远眺市区的夜景，有人在瞧着江中的小帆船，有人正在畅饮啤酒。一帮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年的考，想必是一群应届毕业生。江彦城的目光扫到后面一艘游艇上，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会是谁呢？

丁馥略惊愕地朝后一仰，靠在折叠椅背上：“噢。”

“嗯。”江彦城几步走回桌边，坐在钢折叠椅上“咕嘟、咕嘟”一气喝下那杯冷了的咖啡“你不知，在我同她好之前，我有多少次都想找你，对你说…向你表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