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保姆…”傅run生又语sai了，娴雅一个好端端的少妇，要啥保姆啊？难dao是她怀yun了？不，chu差前从未听她提及呀，真怀了yun，她也不会chu去tiao舞。傅run生心里有些烦luan，不是个滋味。他心不在焉地朝姑娘点点tou：“噢，噢，那…那么你贵姓？”

“姓常。”

“常！”傅run生几乎嚷叫一般反问着。

“瞧你，又像火上房了。”这会儿，姑娘的语气里，明显地透chu了安徽农村的乡音，夹杂着一丝揶揄。

“你叫常什么？”

“常喜珏。”

“你从安徽乡下来？”

“不能来吗？”

“那…那你认识常喜梅吗？”

“咋不认识，她是俺姐！”喜珏的脑袋一偏，既带点儿调pi，又似有几分固执地说。

“亲姐？”

“亲姐。傅run生，小黄庄的上海知青，你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一yan就把你认chu来啦！”

是的，是的，在傅run生的记忆shenchu1，喜梅是有个妹妹，比喜梅小五六岁，也许比喜梅小七八岁，反正那时傅run生从未打听过这个妹妹的确切年龄，她只是个倒大不小的孩子，热恋中的傅run生怎会留神她呢。傅run生只记得，当他和喜梅心照不宣地一先一后走chu后门，沿着门外那条曲曲弯弯的、穿过稀疏的竹林子的小路上坡时，喜梅这位讨厌的妹妹总要不识时务地追chu来，嘴里喊着：

“姐、姐姐，你上哪儿去啊？我也要去，我也要跟你们去耍。”

后来，喜珏长大了些，好像也懂了点事，喜梅同傅run生邀约着chu门时，她不再闹着要去了。但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跟过来，走到门边，倚着茅草屋的门框，瞅着傅run生和喜梅双双走chu去，走上那条竹林间的小路，走上坡去，走到河边去…有几次，傅run生不经意地一转shen，会惊疑地看到喜珏那双睁得大大的yan睛里，闪louchu一gu专注的、若有所思的光，这光束里似乎还掺杂着一些什么，他讲不明白。在当初，他也从没兴趣去弄明白。

可此刻，他真不敢相信，yan前这位穿着淡雅柔和的米黄se连衫裙，tang着蓬蓬松松的卷发，一shen上海年轻姑娘打扮的女子，竟然会是当年那个穿着补丁衣、乌发蓬luan，不时还拖着两串鼻涕，使人觉得邋邋遢遏的乡下女孩子。瞧，站在门边上，她显得袅娜轻盈，坦然而又自若。天哪，她哪里像个保姆，活脱是503号房间的主人呀！

一旦认准她是喜梅的亲妹子时，傅run生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又不知说啥好了。

“犯傻了吗？进屋吧。”倒是喜珏仍显得自自然然的“看你呀，在门口站多久了。来，我帮你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