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ma桥人认为漂亮女人的一zhong气味，一zhong芬芳是有害的气味。本义的婆娘铁香从长乐街嫁到ma桥来，就带来了这zhong气味。刚来两个多月，ma桥的黄hua就全死了，看着一支支金光灿烂的黄hua，搞到篮子里还没提到家。就化成了一泡黑水，拈都拈不起来。老人们说，ma桥人后来再也不zhong黄hua，只能zhong一些模样丑陋的瓜果，茄子、苦瓜、南瓜、黑桃什么的，就是这个原因。

铁香的气味也使六畜躁动不安。复查家的一条狗，自从看见铁香以后就变了一条疯狗，只得用枪打死。仲琪原来有一条脚猪，也就是zhong猪，自从铁香来了以后就怎么也不上架了，只得阉了它，以后杀rou、还有一些人家的ji瘟了，鸭瘟了，主人都怪铁香没有zuo好事。最后，连志煌手里叫三mao的那touniu，也朝铁香发过野，骇得她哇哇哇大叫。要不是煌宝yan明手快把畜生的鼻绳拉住，她就可能被ding到坡下去了。

妇人们对铁香一直有些不以为然，只是碍着本义当书记的面子，不好怎么发作。其中也有些人不大甘休，看见铁香来了，有心没心找一些话tou来刺她。她们大谈自己来ma桥夫家拜堂放锅时的排场和讲究，历历如数家珍。无非是大舅子抬嫁妆，二舅子chui喇叭，三舅子放手铳，四舅子举红伞，诸如此类的夸张。杭州的丝绣有好多，东洋的褂子有好多，手腕上的镯子如何大，耳朵上的环子又如何亮，她们说得不厌其烦。

铁香一听到这些，脸se发白。

有一次，一个婆娘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呀，你们都是这样的好命，这样ti面，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当初放到这个鬼地方来，只夹了一把伞，除了褂子就是一坨rou！”

众人笑。

这个婆娘显然是据铁香当初的穷。铁香忍不住，匆匆跑回家去捶枕tou捶被子哭了一场。

铁香其实是在大hu人家里长大的，家里曾经有保姆和仆人，zuo莱离不开酱油、茴香和香油，也能区分什么是饼，什么是dan糕，不像其他ma桥人那样，统统称之为“糖”只是她到ma桥的时候，父亲死在牢里，家dao已经败落。她确实是只夹了一把伞，匆匆跨进了本义家的门槛。

当时她十六岁，抹了点胭脂，ting着一个大肚子，大汗淋淋地独shen闯到ma桥，问这里谁是党。人们很奇怪地打量着她，在她一再追问之下，才说了两个名字。她又问这些党中间谁还是单shen。人们就说chu了本义。她问清了本义的住chu1，一直走到那间茅屋里，cucu打量了一下房子和人：

“你就是ma本义？”

“呵。”

“你是共产党？”

“呵。”

“你要收亲么？”

“么事？”本义正在铡猪食，没听清。

“我是问，你要不要婆娘？”

“婆娘？”

她长长chu了一口气，放下了随shen带来的伞“我还不算丑吧？也能生娃崽，这你看见了。你要是还满意，我就…”

“呵？”

“我就那样了。”

“你是说哪样了？”本义还没听懂。

铁香脚一跺“就给你了。”

“给我什么？”

铁香扭tou望着门上“跟你睡觉！”

本义吓了一tiao，she2tou僵直得搅不chu一句话来“你你你你是哪里来的神婆子？…娘哎娘，我的箩筐呢？”

他逃进里屋。铁香追上去问：“你有什么不满意呢？你看我这脸，你看我这手，这脚，样样都是全的。跟你说实话，我还有点私房钱。你放心，这肚子里是个读书人的zhong，你要，就要。不要，就zuo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生得娃崽，我shen子好…”还没说完，听见有人溜chu后门的声音。

“你找到我这样的，算是你前世积了yin德呢——”铁香气得用—跺，不一会哭chu了嚎啕的劲tou。

后来，本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