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其实我更想找洗一把汗。

我已经满大汗。四周荷塘里蒸腾着汽，脚下烘烘的腥红地毯，简直让每个人的上都冒熟的气味。我只好躲到门外大气，等其他人把七零八落的歌舞看完。

那里有一间房挂着大招牌：“天国际文化俱乐”据说是天安门的主人无偿为乡亲们提供服务的。

他为了这个工程欠了不少债，好几次被追债人抓住要割脚，还被检查院的警车带走过一回。

家找着调试了半天，电视里的斜纹布总算少了，浮的图象，是一个外国广告歌舞的什么录相带。放着放着又了斜纹记我说可能是带坏了，想给大家换一盘好的。找了半天，发现没有其它的带可看，另一盘香港武打片，得更加厉害。

客气了一番。

我当然惊讶盐午盖起了这么大的宅院，也惊讶他盖这么可忧的式样——要是早盖十多年，岂不犯下了抗君谋反的杀之罪？我后来碰到老熟人志煌，才知其中的原委。志煌说，盐午读中学的时候，家成分大，不起人，有一次在床贴了张天安门的画片，也被班没收。班于说，贫下中家弟都没有这样的照片，他这样的地主崽还有什么资格想念主席？天天看天安门？是不是想拿炸药包去谋害伟大领袖？

“好的，我看。”

作为俱乐的一分，在门楼的左侧，还有一个大戏台。导游说，今年三月间，县里的剧团到这里唱了整整三天的戏，也是盐午一个人钱，让乡亲们免费娱乐。

他以前没有权利看天安门，好吧，他下要让人们知，他不但可以看，甚至可以造一个来，就造在你们大家的鼻前。他可以让他的婆娘和两个娃崽在天安门上耍蛐蛐，耍狗，吃香油饼，打嚏。

“你看电视，你看。”

我后来才知，把这里叫作“天安门”是指院的大门楼，确实是仿天安门建筑，只是微缩了而已。一只被追急了的，大概可以扑扑地飞跃到门楼上去。门楼左右有拱形门，有护城河及其跨桥，仿墙也一律刷了红。大门前还有两座呲牙咧嘴的石狮。遗憾的是，护城河里没有，只有杂草和偶尔蹦草丛的一两只癞蛤蟆，站在门楼上的时候，前面没有广场，也不会有纪念碑，只有一排鼻下面的商业小街，聚列着生意冷落的粉铺和杂货店一类，还有一个蒙着黄尘的空台球桌，有一群群在屋檐下的后生，包括几个蹲在条凳上的，像一些栖息的，无所事事。

想必是这件事太让他伤心了，太让他刻骨了。他现在有了钱，什么事也不，先一个天安门再说。

随行人谈论着县剧团一个旦角的什么事。他们的争论被屋檐下蹲着的们关注着，一发黄的目光总算有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