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在一个古玩店里他一次就淘得了三件寿山石印章,他自感很满意,便和店家结识了。机缘巧合,这一年他再次来到这个城市出差,又逛到了这家店。老板热情地邀他进来,并神秘地向他推荐说,有一个给人代卖的上好的寿山石。老板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脏兮兮的花布盒子,从里面端出一方印章来。‘当心,这是一个老板拍回来的,只是最近生意周转不过来,才割爱的。’张先令在老板的叮嘱声中抱着这块石头走到阳光下,细细端详,内心不禁狂喜,‘看这黄橙橙的石质,表面的金沙皮特别得细腻,里面的格和萝卜丝纹都清晰可见,必是田黄石无疑!’这田黄虽然同属寿山石,但却比其他种类的寿山石价值高了不知多少倍。于是张先令不动声色地和老板开始了讨价还价,为了掩饰心中的喜悦,也为了稳定情绪,张先令一连抽了6根烟,价格终于谈拢了,至于最后的成交价,张先令一直不愿意透露。他说,这是一场心理战,这其中的度是很难把握的,见到好东西要眼睛一亮,买东西时要眼睛不亮心里亮,眼睛一放光,那么高出的价位就会高出一倍之多。买东西是一种艺术,这需要在市场上历练。对于张先令来说,全国的古玩市场80%他都跑过,南京的夫子庙,安徽的城煌庙,湖南的清水塘,湖北的香港路,上海的城煌庙,北京的潘家园、琉璃厂等等,逛市场——买东西——挑毛病,对古玩商的各种心理状态已经烂熟于心。在砍价时,有时还得玩一些小心思,比如,看上一样物件,却假装因为价格不合适,做出走的姿态,脚步要非常坚定,要快,而砍价时压的幅度也要有度,这是多年积累的经验。”
宁海伦说:“张先令真是人精,魔头!他的宝贝怎么会让你拿着,还到处显摆?”
齐有为用食指按住嘴唇,说:“千万别嚷嚷!张先令不知道我把这块田黄石拿出来让你看。他是让我好好研究一下,然后写一篇对田黄石的深度介绍,继而披露他手里存有真品田黄石,以显示他的收藏力度。现在张先令看到徐涛把拍卖公司经营得虎虎有生气,心里着急。他最怕收藏家协会会长一职花落别家,他将要采取一系列措施。他是国企老总出身,干这个套路多得是!”宁海伦感觉若论谁做收藏家协会会长最合适,当然是家学渊源、知识扎实的于博彦,那半路出家的张先令算个什么?于是,她问齐有为:“我说的话你喜欢听吗?”
齐有为说:“当然喜欢,否则,深更半夜我往你家里跑什么?”
“那好,我如果出个主意,你听不听?”
“只要是好主意,我肯定听。”
“那好,我的这个主意还就是好主意,你听好——以你们报社的名义,在博物馆展厅举办一次收藏品鉴赏和免费咨询活动,让张先令、于博彦、韩德庐、徐涛、金铁文这些人悉数上阵,邀请全市十个以上专家坐在一旁旁听,可能的话,北京、天津的专家也叫几个来,既是助阵,也是裁判,都让他们坐在主席台上。台下安排三百个观众。台上的鉴定专家孰优孰劣会让台下的观众一目了然。届时全市新闻媒体一起上阵,把文章做大,声势造大,收藏家协会会长一职应该花落谁家,自然水落石出!”宁海伦说完,就微微哂笑,看着齐有为,期待着他的反应。
而齐有为瞪大眼睛愣了约莫两分钟,然后才说:“真有你的,聪明绝顶!有时候市里蓦然间搞了什么活动会让老百姓莫名其妙,其实都是有高参、有来头的!”
此时伯母就又给齐有为的杯里续了白开水,她现在特别赞赏齐有为的这句话:不论市里搞了什么活动,无一不是有高参、有来头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宁海伦说了一句谎,于博彦也不会到她家里来;而她们母女如果不是对于博彦爱心过切给他喝壮阳汤,于博彦也不会迁怒于她们;而如果没有于博彦中途退场,也不会惹得宁海伦深更半夜勾来了着三不着两的齐有为;而如果齐有为不提张先令要竞争收藏家协会会长一事,宁海伦就想不出这个动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