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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3/4)

位浪漫蒂克的米兰流亡者学意大利语,也帮她的哥哥学过语法知识。)

带特里希一起去意大利只不过是一场梦;但以后,结为夫妻以后,他们会回那儿去的。到那时,也许该是他刘易斯做她的向导了。该是他向她揭示她出生地的历史奇迹了,而对这些她知之甚少,仅仅通过小小的家庭渠道了解一点,而这些渠道又是那么离奇古怪,微不足道。

对未来的憧憬扩展了她的求婚者的胸怀,使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离别的主意。毕竟他私下感到自己仍然是个孩子,等到回来时他就是一个男子汉了;他打算在第二天见面时把这些想法告诉她。当他回来时,他的个性也就形成了,他的生活知识(他已经认为自己的这种知识相当可观了)将会完善,到那时谁也无法迫使他们分开了。想到他父亲的喝斥与吼叫对一个道游欧洲后归来的男子汉的影响将会显得多么渺小,他事先笑了。

先生们都在谈论着他们自己早年欧洲经历中的奇闻轶事。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包括雷西先生在内——旅行的范围有拟议中的刘易斯的旅行范围广。然而于扎尔兄弟由于银行事务两度去过英国。而海军准将莱杰利,由于是个勇敢的男子汉,不但到过法国,还去过比利时——且别说他早年在远东的经历了。这三位都在回首历历在目、开心逗趣的往事,倒略有几分不满色彩——“嗬,那些法国娘儿们哪,”海军准将露出一嘴白牙咯咯地笑着——然而可怜的肯特先生,出国去度蜜月,却在巴黎卷入了1830年的革命,又在佛罗伦萨害了一场热病,在维也纳差点儿被当作间谍逮捕。在这种灾难性的、从不重复的历险之中唯一令人满意的一件事就是他被一群人错当成威灵顿公爵(他就在穿着他那件信使穿的蓝色紧身长外衣准备从一家维也纳饭店溜出去的时候)——“嗨,那伙人真是热情到家了,”肯特先生承认。

“我那可怜的弟弟朱利叶斯怎么能在欧洲生活下去!唉,看看那下场——”他常常说,好像可怜的特里希平常的相貌对他的道德说教增添了令人敬畏的意义似的。

“在巴黎有一件事情,我的孩子,得警告你小心才是,就是帕利罗亚尔的那些赌窟,”肯特先生坚持说。“我本人从未涉足这些地方,可是瞟一眼外表也就够了。”

“我知道一个家伙在那里被宰了一顿,”亨利-于扎尔证实道。当海军准将喝他的第十杯酒时,咯咯地笑出了眼泪。“那些娘儿们哪,那些娘儿们哪——”

“至于维也纳——”肯特先生说。

“即便在伦敦,”安布罗斯-于扎尔先生说道“年轻人也必须提防那些赌棍。什么骗人的把戏他们都会耍,那些招徕顾客的人眼睛总是盯着嫩芽子,这个词儿,”他追悔莫及地补充道“他们可以用到初来乍到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在巴黎,”肯特先生说“有一回我差点儿被挑逗着进行了一场决斗。”他心有余悸又如释重负似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释然于怀地朝海湾他自家宁静的屋顶那面瞟了一眼。

“嗬,一场决斗,”海军准将笑着说“在这儿一个人随时可以决斗。当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我在新奥尔良进行过十几场决斗。”海军准将的母亲是位南方贵妇,他父亲去世后,她在路易斯安那州娘家住了好几年,因而她的儿子早早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经历。“说起女人”他推心置腹地笑了笑,把他喝干的杯子递给雷西先生。

“女士们——!”肯特先生用一种警告的声音喊道。

先生们立即站起身来,海军准将也像别的人一样的敏捷、稳重。客厅的窗户打开了,雷西夫人出现在窗前,穿一件打褶裥带里子薄绸女服,戴一顶巴黎针钩花边帽,身后跟着两个女儿,身着上了浆的蝉翼纱服,配件粉红色的针织短衫。雷西先生用自豪赞赏的目光望着他的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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