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我丈夫干活累得像从悬崖上掉下来似的，两手摊开躺着，哼哼唧唧，他白天装chu来的那gu快活劲儿让我gan到害怕，到了半夜他。又睡得那么死，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我连忙打开灯，还以为他已经咽气了！我使劲推他，等他醒过来时我才松了一口气：“你把我吓坏了！”我说。他却对我说：.“小姑娘，我的生活就是住医院、坐牢房，我的指tou跟我在园子里干活那般僵ying，我想在钢琴上演奏我喜huan的李斯特，总也不成，就像今天我想到打字机上写作，手指tougen本不听使唤，无法在键盘上打chu我心里想要写的字来…”随后，我丈夫，我那位未来的ding尖人wu躺下来，他一翻shen又哼哼开了，像从翻倒的儿童车里勉qiang站起来，艰难地走去看钟。我已经知dao，他若是走去看钟，总是可笑地希望已经是早晨五点，可这时才三点钟。于是又失望地勉qiang走刨床边，转过shengun到床上仰躺着。尽guan一片漆黑，我也知dao他的yan睛睁开着，等待天明。

他又艰难地走去看钟，然后慢吞吞地煮上咖啡，像喝麻醉剂似地呷着它，还chou了几支很厉害的mei国烟，只好这样来提神。我这一天lun休。所以妾着睡，让他去上班。他离开前总要弯下shen来瞅我一阵／我尽guan没睡着，也装作在睡觉，因为每当他对我弯下shen来，我透过闭着的yan睛也能知dao他爱我，像我妈妈那样俯shen凝视我，像我丕是个孩子那样、·，＼等他走了，我便沉沉地睡去。等我醒来，心里总是惦记着我丈夫。我认为我丈夫不能再去上班，我丈夫必须开始集中糟)》写作。yan下我在饭店挣钱，我丈夫必须自己审视。视一下该不该把这写作jian持下去，不仅他自己而且他的朋友们还有他妈是水是弄错了。她曾jian信她的宝贝儿子能有chu息，不是说她希望这样，而是说他必须这样，因为她曾梦想过他自己有朝一日能chu人tou地、世界闻名…我躺在床上，心想为了这目标就得有所付chu，因为要靠我一个人挣钱养活两个人。我将宣布由我丈夫主持家务，让他去发现这个shen渊，知dao自己搞写作成不了大气候，只不过是过过未来的作家瘾罢了。他要是不再上班，到那条焦街去，那只是因为受不了那过堂风中的辛苦劳累。他一累就拼命地喝啤酒，下班以后还跟温查、多乌恰到布拉bang特王酒家去喝烈xing酒，然后就说呀，说呀，总讲那些简单而又无意义的事。如果不去上班了，就可坐到家里的打字机旁写他那惟一的一本包罗万象的大书。

“你那丈夫啊，，’我宁城的那位婆婆骄傲地说“今天要是让他去上小学，那还得先转到预备班去上课。因为我这宝贝儿子从三年级起就得请家ting教师给他辅导，因为他的成绩单上通常有好几个4分。从前有位退了休的驾校教员克拉伊斯基先生常到啤酒厂来，大个子、一脸大胡子跟只海象一样，可是他有风shi病，从他的住chu1扎拉比到我们这儿本来只有一刻钟的路，可这位驾校老师要走一个多小时。他来到啤酒厂，便倒在啤酒厂办公室窗子下那张长椅子上。我那宝贝儿子便飞快爬到这驾校老师的膝盖上，还招呼小狗姆采克快上来。

那小狗一跃而上，前tui抱着驾校老师的膝盖，脑袋歪到一边撒起野来，仿佛那膝盖是只母狗。驾校老师臊得脸都红了，因为他受过奥地利教育。我的宝贝儿子放声大笑，谁也没来。我的小姑娘，我这宝贝儿子是拿这姆采克和膝盖寻开心哩I因为他自己也常常把姆采克抱到膝盖上，姆采克也把他的膝盖当zuo母狗来寻huan作乐。他挨了一顿揍。我儿子和姆采克都挨了一顿揍。你别看他门门功课得4分，可还真有不少鬼名堂哩！如今跟你讲点儿更开心的事情吧，我的小姑娘，我为什么要讲呢？是想让你知dao，我把谁托付给了你…当我爸爸在日德尼采死去时，为了不让你外婆gan到寂寞，便让我这宝贝儿子去那里上了一年中学，可他到期中，德育得了个3分，还有六门功课不及格，留级了。这个德育3分是怎么得来的呢？因为他们有位名叫克纽乌列克的德语老师，长得像皇帝shen边的宰相，我儿子当时因受罚而不得不坐在第一排条凳上，前面是带有cha入式小chou屉的小课桌，课桌上有个墨水台，克纽乌列克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