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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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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丈夫喜huan孩子,我们只要一chu门,我就觉得我丈夫很招惹那些孩子。孩子们老远就瞧着他,他也对着他们微笑。有一次弄得我都觉得很丢人,因为我丈夫无缘无故给一个孩子扇了个漂亮的小耳光,无缘无故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当我们沿着罗基特卡河漫步时,他常问孩子们:“喂,想不想要一个小耳光?”如果那小孩表示同意,他就轻轻地给他一个温柔的小耳光,这样一zhong友善的耳光。每个挨这耳光的孩子都闭上yan睛,甜滋滋地微笑着。因为我丈夫喜huan孩子,他之所以温柔地打着他们,是因为他爱所有的孩子,习惯于他们,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能以孩子的yan睛看世界。我们每星期一次地迎接午后的yang光chu去散步。实际上我这位丈夫也是一个这样的孩子,他总是离我跑开去,我像位ti面的女士在小dao上迈着步子,我丈夫却总要跑到罗基特卡河边的太yang底下,我像其他人一样,选在yin凉的栗子树下、菩提和白杨树干影子底下走,我丈夫却蹲到河边去哗啦啦地用河水洗脸,不一会儿又跑回到我这儿来。他通常习惯走到我前面去,跟孩子们打招呼,给他们来个小耳光。有些孩子突然跟我丈夫一dao跑开了,跑到什罗斯堡下面的草坪上别的孩子们中间去了。

这里有很多ting漂亮的小路,他们往上走,忽而消失不见,忽而弄得满shen抄子chu现在树林与guan木丛以及hua圃之间。草坪上有个大抄坑,零luan散着几把长椅子,上面坐着妈妈们、nainai们和负责照看这上百孩子的人。他们或用手牵着孩子,或推着儿童车将孩.子们送到这里。我丈夫最喜huan儿童车上的这些孩子了,趁妈妈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便对孩子们zuo鬼脸,孩子们都要被我丈夫吓chu急惊风来。他们或从儿童车里对我丈夫探chushen子来,一不小心就掉到车子外面,幸好有gen帆布带拴着,结果常常这样tou冲下地挂在车外。有一次被我丈夫碰见整个车子都翻倒在地,他正好在旁边,连忙帮着将车子扶正。他还安wei那妈妈说,他小时候也曾从儿童车上掉chu来过好几次,或者保姆不留神让他的脑袋挨着了石tou地面,可什么事儿也没chu。有一次我丈夫还丢人现yan地将一个孩子抹好了果酱黄油的面包拿走,还没等人明白过来,便狼吞虎咽地大口吃掉了,我只得去给那位妈妈赔礼dao歉,可我丈夫在那里窃笑,一边翻着口袋,找chu五克朗给那哭着的孩子,有时甚至给十克朗,算是赔偿费,因为他吃了人家抹了黄油的面包。实际上我带chu来散步的也是这么一个淘气的大孩子。而我yan下没有孩子,大概也没法有,因为我们在干那个的时候,我丈夫从来不注意,总是急匆匆的。我没怀过yun,也从来没怀过yun。

因此我对孩子也没多大兴趣,我对孩子从来没有过像我丈夫对孩子的这zhong关系。实际上我丈夫就成了我的孩子。可我丈夫观察孩子还不同于一般人:当他看到孩子们玩胶木猎枪、自动长枪和胶木手枪时,他简直痛不yu生。当他看着这些孩子在这样一个漂亮的gong堡hua园玩耍,他们如何上树互相she1击、靠肘子匍匐爬到guan木丛里,另一方也有这么一帮孩子这么爬过来时;当他看到小姑娘们也分组藏在树干后面用胶木玩ju枪朝着对方she1击时,他便咳嗽起来,四下里顾盼那些妈妈们,可她们却安安稳稳坐在长椅子上注视着由她们照看的孩子们,她们压gen儿就没像我丈夫那样想到要制止他们玩这zhong游戏。我丈夫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你瞧,这上百孩子都是从电影上看来的,你瞧这些小东西多会隐蔽!你只guan瞧瞧看那些野小子多会pei合。当他一被击中,便会立即倒下,而she1击的那一方便大摇大摆地朝那倒下的孩子走去,手里还老是端着那胶木枪,尽guan那躺在地上的只是装着被击中的。你瞧,整个这mei丽的hua园都装满了玩打仗的孩子啊!这些野小子可鬼哩!那儿!你看见没有?那ding上,在演集中营。里!他们在挖坑埋人,他们拖着一个孩子朝guan木丛后面走去。这些无辜的孩子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党卫军那一tao哩!我亲爱的小姑娘!”

我丈夫悄声对我说“你坐在电车上也能见到有的孩子莫明其妙地掏chu胶木手枪,躲在妈妈的肩膀后面瞄准我,一扣扳机,‘砰,打死他!’我因这个无辜的孩子仿佛就该死掉。可我们这些孩子,这些可爱的孩子,这些小不点儿们只是在闹着玩呀!‘上帝啊,就让他们玩去吧,既然天气又那么好!既然是孩子,现在不玩还等什么时候玩?’妈妈们和那些负责照看孩子的人这样对我说。要害是孩子演什么角se,将来就可能成为什么角se。小姑娘们玩娃娃,玩娃娃的小房间,等她们长大成人,真的有了孩子,这还能guan点儿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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